“娘,我哥他怎么了?”借着陪元氏洗碗的功夫,顾文茵轻声问着元氏,“我怎么感觉,他好像有点躲着木荷姐的样子。”
元氏正抓着丝瓜囊擦碗,听了顾文茵的话,手上动作一顿,末了,以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:“你叔,想把木荷说给你远时哥做媳妇。”
顾文茵手里的葫芦瓢“啪叽”一声掉回水缸里。
元氏嗔怪的瞪了顾文茵一眼,完继续擦着手里的碗,“你给我嘴巴闭紧点,可别乱嚷嚷的满世界都知道。”
顾文茵撇了撇嘴,她是那种大嘴巴的人吗?真是的!
不过想到把李木荷说得罗远时,别说,仔细想想,觉得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。这个年代,男女的婚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。人好人坏,全凭媒人一张嘴!盲婚哑嫁的后果,就是运气好的,相敬如宾过一辈子,运气不好的……顾文茵想到了曾
氏,想到了之前和罗远时有婚约的韩粮玉。
“娘,这件事,你怎么想?”顾文茵轻声问道。
元氏正将洗好的碗沥干水,拿干抹布擦了,一个一个叠放整齐。听了顾文茵的话,头也不抬的说道:“我怎么想不重要,重要的是远时和木荷怎么想。”“我觉得挺好的。”顾文茵说道,“木荷姐长得不差,性格也好,远时哥人实诚,勤快,是个知道疼人的。最主要的是,两个人都知道彼此是什么样的人,相处起来轻松,不
需要磨合……”
屋外。
将屋里元氏和顾文茵的话听了个全的李木荷,捂着胸口贴着墙根站着,心慌乱的好似要跳出来一样。
远时哥?
让她嫁给远时哥吗?远时哥能看上她吗?
如果……如果可以的话,她一定好好的和远时哥过日子,从此以后把他当成自己的命一样对待!
李木荷抬头看着头顶的闪闪寒星。
娘,你要保佑我,一定要保佑我,保佑远时哥他……
屋子里,元氏和顾文茵的话还在继续。
“最主要,日后不管是替远时哥,还是替木荷姐说亲,都是全凭着媒人天花乱坠的一张嘴。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,谁也不知道。要是娶个像长生奶奶那样的……”
“是啊,娘也盼着你远时哥和木荷姐能成。”元氏说道:“但这件事,关健还在于他们俩人自己的意思,我们只能在一边看着,不管是成还是不成,都尊重他们的决定。”
顾文茵点头表示赞成。
夜里。
罗远时在床上翻来覆去,被子都快被卷烂了,也没能睡着。
一气之下,他干脆爬了起来,点了桐油小灯,取了笔墨纸砚出来默大字。
平时,只要抓起笔,天大的事都能被他甩到脑后。可这会子,他已经默完三张纸了,心里那股烦燥的情绪还在往上窜。
罗远时叹了口气,放了手里的笔,坐在那发起呆来。
他知道自己会成亲,可是,却从来没有想过,那个人会是木荷。
木荷!
想起木荷,不知道怎么的,就想起那日他去打罗开平,李木荷抓着根烧柴棒站在她身边并肩而战的情形。下意识的,罗远时唇角绽起抹浅浅的笑。
其实如果是木荷,也挺好的吧?他知道,她是什么样的人。她也知道,他是什么样的人。就像爹说的,木荷和文茵、婶子她们都处得来,她不需要再刻意融入这个家庭,婶子和文茵也不必……只是,不知
道木荷她愿不愿意。一墙之隔的李木荷,睁大眼,看着透过窗缝投射在地上的那一抹夜色,一颗心一会儿好似架在火上烤,一会儿又像被塞在冰窟窿里,整个人迷迷糊糊的,脑子里只有一个
念头,这桩婚事,罗远时他会不会答应?
次日。
罗远时和李木荷难得的起晚了些。
顾文茵和元氏俩人已经将饭煮熟,这俩人才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进了厨房。
“婶子,文茵。”李木荷脸色羞红的低下了头,“对不起,我起晚了。”
“起晚了就起晚了,这有什么大不了的,还值当为这事道歉?”元氏一边将切好的菜往锅里倒,一边说道:“快去洗洗吧,马上就可以吃饭了。”
李木荷红着脸转身去取摆放在柜子里小陶罐里的马尾牙刷,不想却在这时,罗远时也正伸手拿罐子里的牙刷,两个人的手碰到一块,霎时触电般的分了开来。
“那个……”罗远时红了脸,退到一边,“你先洗吧。”
不想李木荷第一反应也是退到一边,说道:“还是你先洗吧。”
好巧不巧,俩个人退到的方向又一致,话声还没落,两个人便撞了个正着。
“噗嗤”一声,顾文茵坐在灶前不丝毫不留情面的笑出了声。
“哥,木荷姐,你俩干什么呢?”
她不问还好,这一问,罗远时也好,李木荷也罢,霎时间脸上红的能滴出血来。
罗远时不想让李木荷难堪,飞快的取了罐子里的牙刷递到李木荷手里,“你先刷,我去看兔子。”
话落,转身便走。
他这一声,厨房里因他俩人而起的高温,顿时降下来不少。
李木荷抓着一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