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88章 除非我死了

顾文茵正和穆东明在花厅说着话，燕歌从外面走了进来。

“姑娘，罗管事的爹娘来了。”

顾文茵话头一顿，朝燕歌看去，“是来找我，还是来找罗叔和我娘？”

不想燕歌却是摇头说道：“都不是，他们想见武素衣。”

顾文茵有一瞬的怔忡，“找素衣？”

燕歌点头。

顾文茵不由得朝穆东明看去，不待她开口，穆东明已经开口说道：“应该是来问个究竟的。”

“哎，有什么好问的呢？”顾文茵叹气说道：“御赐的姻缘，你愿意也罢，不愿意也罢，不都得接受？与其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叫自己心里种上根刺，还不如欢欢喜喜的接受了，大家都高兴！”

可话是这样说，心里却很清楚，这是不可能的。

别说这么个封建王朝，就是几千年后，一个没成亲的大小伙娶个嫁过人的女人，家里都要闹个天翻天覆，更何况是眼下这样的境地！

“你去问问素衣，愿不愿意见，若是不愿意就把人领我这来。”顾文茵说道。

燕歌应声退下。

顾文茵看着燕歌离去的背影，对穆东明说道：“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，可你看……”

脸上绽起抹苦笑，摇了摇头，终究没有再往下说。

穆东明看在眼里，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，一脸宠溺的说道：“再拧，眉头都要打结了！”

顾文茵打开他的手，“讨厌，说话就说话，干嘛动手动脚的。”

自上回被燕歌抓包后，顾文茵现在很排斥穆东明的动手动脚。

穆东明也不恼，心知她年纪小面子薄，当下收了手，说道：“我去县城看看，若是有相中的就来接了你一同去看。”

顾文茵点头应好，送了他出去。

送走穆东明，顾文茵原本打算去作坊里看看，但想了想，还是转身朝武素衣暂住的小院走去。没走几步，遇上了独身一人的燕歌。看这样子，应该是武素衣同意见涂氏和罗猎户了！

“怎么样？”顾文茵问道。

燕歌摇头，“我把人领进去后，就退出来了。”

顾文茵看了眼不远处的小院，在长廊外拣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，轻声说道：“这可真是够愁人的。”

燕歌也跟着坐了下来，“确实是挺愁人的，这婚事能不能成，还真挺难说的。”

按说御赐的婚姻，不管愿不愿意，这婚事到死都是改变不了的，可武素衣身份特殊，涂氏和罗猎户真要把她惹急了，别的不说，休了罗喜宝确不是件难事！

小院里。

涂氏和罗猎户交换了一个眼神，涂氏抿了抿干得几欲着火的唇，然后轻咳一声，开口说道：“姑娘，我是个直脾气的人，说的话要是有什么不中听的，还请你包涵一二。”

武素衣点头，端起桌上尚且冒着热气的茶，往嘴边凑了凑，借以掩饰内心的忐忑不安。茶水滚烫，入不了嘴，她只浅浅湿了湿嘴唇，便放回了桌上。

与此同时，涂氏的声音响起，“姑娘，你到底是什么身份？”

武素衣搁在膝盖上的手下意识攥了攥，默然片刻后，轻声说道：“我姓武，闺名素衣。”

涂氏朝罗猎户看去。

她问的是她的身份，没问她的姓名啊？

罗猎户以为武素衣是没有听懂涂氏的问话，正准备再次口，不想，武素衣的声音却再次响起。

“从前我是怀淑公主，现在我是长宁县主。”

涂氏和罗猎户齐齐怔在了当场。

他们虽是乡野村夫（妇），可朝庭出师南越的事却还是有所耳闻的，之所朝庭向南越出兵，不就是因为和亲的怀淑公主被害了吗？可现在……涂氏和罗猎户唇角翕翕，想说什么却在张嘴的刹那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小院陷入一阵死一样的寂静中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直至一道急切的声音响起，才打破了这令人几欲窒息的寂静。

“素衣，素衣……”

喜宝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，因为太过急切，甚至没看到坐在长廊外侧的顾文茵和燕歌，而是一阵风似的往里面冲了进去。

罗喜宝声音响起的刹那，武素衣长长的吁了口气。

涂氏和罗猎户也齐齐回过神来，两人交换了个目光后，目光齐齐落在了武素衣的身上，犹疑半响，涂氏艰难的开了口，“你是和亲南越的怀淑公主？”

武素衣点头，“是的。”

涂氏一瞬间脸色变了又变，也不知道是喜是悲，只觉得心像是缺了个窟窿，风呼呼的往里灌，大片的酸水直往嗓子眼冒。

她是怀淑公主，她嫁过人的怀淑公主！

她家喜宝娶了个寡妇回来！

涂氏哆嗦着嘴唇想要开口，只是话还没说出口，眼泪突然就夺眶而出。

这一幕，即吓到了武素衣，也把堪堪气喘吁吁跑过来的喜宝给吓得呆在了那，他怔怔的看着院内的三人，那句到了嘴边的，“素衣，我爹娘他们没有为难你吧？”慢慢的咽了回去。

武素衣看着泪流满面，想说什么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的涂氏，一瞬的错愕后，扯了扯嘴角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