狠狠地刺入了手掌心,她的左耳背后有一点小小的黑痣,她是一清二楚的。
“快,派人去将世子妃的哥哥寻来!”谢少傅急声吩咐完,又面色复杂地叫管家拿两碗清水和匕首来,“我要滴血认亲!”
这话一落地,整个厢房里的人都面色紧张起来,谢杪也忍不住皱眉看向顾翰墨。
“可是怕疼?”顾翰墨温声说着,轻轻拍了拍她的手,小声哄道,“忍忍就过去了,乖。”
“……”谢杪一时间哑口无言,她倒不是怕疼,而是因为知晓这传说中的“滴血认亲”其实并不科学。
血型是否相同和是否亲生并没有关系,相同血型的人无数,能融合也不一定是亲生的。反过来说,即便是具有血缘关系,血型也很可能不同。
倘若她的血液与谢少傅无法融合,或是谢嘉容的血液与谢少傅的融合了,那这件事该如何收场?
大约是老天都看不过去周氏与刘婆子的所作所为,当谢杪的血液滴入清水中时,很快便完美地同谢少傅的血液融合在一起了。
这下,堂厅中一片鸦雀无声。
沉寂了几息,韩氏满面戚色地高呼了一声,冲过来紧紧地抓住了谢杪的衣袖。
“娘的嘉容啊……!我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,这辈子才报应到了我的亲女儿身上……”
韩氏搂着谢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,整个人几乎要喘不上气来昏厥过去,堂厅中一片混乱,皆是围上前神情紧张地安抚起韩氏的情绪来。
事已至此,谢杪的真实身份已经确定,自然也无需再和谢嘉容滴血认亲多此一举。
谢杪面色紧张地将韩氏搀扶到椅子上,稳定她的情绪,眼神复杂地看了周氏一眼。难怪周氏会待谢嘉容如此偏心,却对凝香不闻不问……原来其中还有这样一层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周氏已经面如死灰,再说不出半句话来,跌坐在地上一声不吭。
全都完了。
韩氏泪眼朦胧地看谢杪,双手紧紧地抓着她的衣袖不肯松开,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。
未曾想过,谢府竟然把一个农妇的女儿当作千金小姐来教养,而她身份尊贵的亲女儿却被错当作丫鬟,伺候了对方十几年!
十多年来,同在谢府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,母女却双双不知情,未曾相认。旁人的孩子在她怀中撒欢娇宠着,她的亲女儿却只能和其他下人一样站在一旁,给她们端茶递水,任由主子呼来唤去。
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,假千金闯出来的祸事,谢府竟叫自己的亲女儿去顶替承担了罪责。幸亏遇到了顾翰墨这样脾性好的男子,若换个度量狭小爱面子又记仇的丈夫,韩氏简直不敢想象谢杪如今过的会是什么样的日子。
此时她再看一眼往日受尽谢府上下宠爱的谢嘉容,心中却再也没了一丝怜意。
哪怕谢嘉容也是不知情的无辜者,可得知真相的谢家上下就是无法做到不迁怒于她。
她的亲女儿代嫁,受了委屈却从来不曾抱怨过一丝一毫,还懂事明理地将那一大笔嫁妆都送还了回来。可她十六年来疼宠的假千金,不但任性逃婚,还未曾出阁便与男子珠胎暗结,险些自私地将整个谢府全都推入火坑中。
这些年来谢杪在府内做丫鬟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,谢嘉容又受着怎样的娇宠,他们全都是一清二楚的。
谢嘉容若哪里不适,整个谢府都会为她担忧地抖三抖,而谢杪烧的没了意识,却好几天都无人问津。
整个谢府恨怒交加,既痛恨周氏的无良之举,也自责这些年来错爱了对象。
谢嘉容所享受的一切,本该是另一个孩子的,他们亏欠了亲生骨肉太多太多。
谢少傅目眦欲裂,看着沉默不语的谢杪和大受打击的谢嘉容,心下阵阵抽痛。
“……大胆罪妇……余管事……快!快给我把她们全都抓起来!”
他要为他的亲女儿以及谢府讨一个公道!
听到谢少傅的怒吼,周氏才猛然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,她扑倒谢少傅的脚下,痛哭流涕地哀求道:“老爷!老爷开恩啊!一切罪责都是民妇犯下的,和五小姐无关啊!”
“五小姐她什么都不知道,求老爷看在五小姐这些年来敬您爱您的份上,不要迁怒于她……虽说五小姐不是您的亲生骨肉,可十六年来的相伴之情老爷怎忍心情断义绝呢……”
听闻周氏所言,谢少傅气的心口发疼,一向儒雅守礼的他忍不住一脚重重将周氏踢开。
“滚!”
“谢府拿她当千金小姐看,她可有把谢府的人当作家人看待?难道她敬我爱我的方式就是不听劝阻,与外男苟合珠胎暗结,然后把整个谢府都毁掉吗!”
谢府十六年来未曾亏待过谢嘉容,可她却只为自己着想,丝毫没有考虑过自己那任性的做法会给整个谢府带来怎样的恶果。
当得知谢嘉容有孕的那一刻,谢少傅便已真的动了怒,恨不得没有这个女儿才好。
如今,谢少傅只有满心庆幸,这等不知轻重狼心狗肺的东西当真不是他的孩子,恨只恨昔日的疼宠全都错爱了对象,让亲生骨肉受尽了委屈。
作者有话要说: 今天有、忙,一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