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贵妃便是,只要她老老实实的,我也不会不念旧情。”
裴杪素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,从不乏追求者。
年少轻狂时,谢荣便觉着天下也只有这般女子配得上自己,因此拼劲全力在比试中脱颖而出,赢得了她的芳心。
刚成亲那两年,他也是打心底地真正喜爱裴杪的,但很快谢荣便发现他与裴杪间的感情掺杂了太多其他东西。
权利、金钱、名誉……
谢荣不得不开始权衡利弊得失,久而久之对裴杪的感情就变了质,随着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,他对常常醋意大发的裴杪愈发感到不耐烦。
右相的势力是一定要打压的,但看在裴杪是他发妻的份上,谢荣还是愿意将贵妃之位保留给她,只是宠爱再给不了了。
只要裴杪日后安分守己,不在后宫中兴风作浪,他也不会说什么。
冯瑶抿了抿唇,闭上眼睛不说话了。
谢荣吹熄了床榻边那椅子上的烛灯,拥着冯瑶安然入眠,“瑶瑶,相信我,我不会辜负你的心意,朕一定会让你成为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。”
谢荣说完这句话便闭上了眼睛,然莫名其妙的是,他的脑海中竟不经意地浮现出了裴杪的笑容。
她穿着一袭鲜红嫁衣,明艳动人,美的像是只华丽的火凤凰,眸中满满都是欣喜与爱意。
……
“阿桓,她喜欢箭法精湛的好男儿,这局你定要让着我,事后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。”
“皇兄……可……”
“阿桓,右相之女注定要做太子妃,难道你也对皇位感兴趣吗?”
“皇兄待我不薄,我怎会与你相争?”
“好,你且放心将她交与我,我会让她成为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。”
“……”
“阿桓,你看她在对我笑了!”
“皇兄,好好待她。”
……
恍惚之间,那嫁衣女子脸上的笑容却陡然消失,转而换上了一副冷漠而毫无情绪的脸,就连温情的眼神也变得无比陌生。
谢荣注意到她的失血的肤色苍白的不正常,身下裙摆却深红如血,透露着丝丝诡异。他突然感到一阵心悸,心脏跳动的快速,不由猛然睁开了双眼。
细碎的光透过雕花木窗印在薄薄的帘幕上,隔着一层纱都感到了一丝暖意,谢荣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。
谢荣的神色有些复杂,竟会在与冯瑶同眠时梦见裴杪,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。梦中的裴杪陌生又可怕,让他莫名感到一丝慌张。
……
和长乐宫的寂静不同,丞相府此时正一片鸡飞狗跳。
“囡囡啊!你瞧这是你五岁时最喜欢骑的小木驴,爹爹特意名人给你打造的,你可喜欢了!还记得不?”裴右相吭哧吭哧地从库房扛来一架半人高的木头驴子,整张脸都涨红了。
裴杪摇了摇头,五岁时的玩具,怕是裴贵妃本人都没多大印象了。
程夫人一屁股把相公挤到一边,眼泪汪汪地端过来一碗醪糟鸡蛋汤,抽抽噎噎地道:“囡囡啊!往日你最爱吃娘做的醪糟汤了,你快尝尝看,说不定娘亲的味道能让你记起往事来!”
“娘,我吃不下去了。”裴杪打了个嗝,今天早上她已经喝了五碗粥了,全都是程夫人那“娘亲的味道”。
“杪杪,大哥且考考你,这‘往者不可谏,来者犹可追’是出自哪卷书?”裴玟摇头晃脑地问道,接二连三地抛出问题。
裴二少裴珝也不甘示弱地挤到了她面前,“二哥也来考你一个,一百馒头一百僧,大僧三个更无争,小僧三人分一个,大小和尚各几丁?””
裴杪忍不住抽了抽嘴角,看来这两兄弟是担心她连智商都摔没了。
她被一家子弄得实在头大,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额角,“爹,娘,我只是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,但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。”
“大哥,二哥,我只是摔丢了记忆,不是失了智。”
“囡囡啊!可是又头疼了?快快你们父子几个都出去,别再吵着她了!”程夫人见裴杪揉额角,声音立马拔高了三丈,险些连房顶的瓦片都震下来。
随后,裴右相和两个儿子立马就被程夫人轰出去了,裴杪终于得了清闲。
没多久,房门吱呀一声悄悄被推开,钻进来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,粉雕玉琢的脸蛋,约莫十二、三岁的模样,手里捧着个冒热气的大碗,浑身却是脏兮兮的。
“阿姐,霜降姑姑说吃啥补啥,我特地为你熬了一碗大补汤,你喝了一定能记起楠楠来!”
听他的自述,裴杪便猜出了这孩子的身份,对方应当是程夫人的幼子裴楠。
他将大碗重重地放在裴杪床边的椅子上,裴杪扫了一眼,愣是没认出那是什么汤。
“这是……?”
“是兔头、鸡头、鸭头和鱼头一起熬的汤,早上我去厨房的时候厨子差点把这些脑壳都扔了,明明是好东西呢!”裴楠献宝一样地把勺子递给她。
裴杪不由陷入了沉默中,“…………”
我真是谢谢你啊,小朋友。
在这一家子清奇非凡的画风下,裴杪总算是把丞相府的情况都摸了个底,单从裴家对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