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关心,已经不碍事了,就是好些往事已不记得了。”裴杪朝他歉意一笑,不动声色地静静打量他。
谢桓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,她能察觉的到,对方眼中深藏着一种难以察觉的炽热感情。
“不必如此唤我,我同杪杪自幼便是玩伴,你同往日那般直接唤我名字即可。”
裴杪应了一声,他张口无言,两人在庭院中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中。
末了,还是谢桓轻咳一声率先开口道:“我此前来是为了与裴相大人议事,也是……顺道来瞧瞧你。”
“那你大可放心,我无事,爹还在堂厅中等着你呢,你快去。”
裴杪微微一笑,目送他缓缓抬起步伐离开了视线,神情若有所思。
这位端王殿下对裴贵妃有着非同寻常的感情,她一眼就瞧出来了,然伊人已逝,她无法代裴贵妃回应对方这份感情。
这幅身体只有不到一年的寿命了,想到这里,裴杪慢慢也笑不出来了。
她昨日才管程夫人求了把霜降带回宫。
霜降是幼时就跟在裴贵妃身边的婢女,裴相重视女儿,就连给她选得贴身丫鬟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,霜降的功夫甚至比不大内侍卫低。
原本霜降是随着裴贵妃一同陪嫁入太子府的,可谷雨受谢荣之意总在他耳边吹风,裴贵妃便将霜降遣回丞相府了。
裴贵妃对霜降的感情很深,她也不愿霜降在后宫中陪伴自己一辈子耽误了大好年华,便放她回去嫁人,谷雨因此趁机上位成了她身边的贴身丫头。
这几日,裴杪称睡在揽月殿总做恶梦,梦见有毒蛇要咬她,还有人要追砍她。
梦境自然都是瞎编的,目的是为了能把霜降带回去。
裴杪称相府丫头只有霜降一个她还有些许印象,所以想让霜降进宫陪伴自己一阵子。霜降一听二话没说立马就应了,更是感动裴杪忘了那么多人却还对她留有部分记忆。
“若不是当初娘娘赶霜降走,婢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的,说好了要照顾您一辈子的!”
裴杪因骗了她而心中稍有愧疚,霜降已经成亲了,她这命令一出,对方至少要在宫中陪伴她一年,期间不便出宫探望家人。
但别无他法,眼下实在是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亲信了。
除此之外,她还需要一个懂得医术的高手,以治病养生的名义带回后宫中,替她暗中调查下毒的事情来。
裴相知晓了她的念头,立刻就派人下去照办了,但中毒的事裴杪仍闭口未提。
在相府休养期间,谢桓来的次数很频繁,即使为了探望裴杪,也是有大事与裴相商量。
裴杪不吭声地在旁边听裴家父子闲聊,也大致得到了不少消息。
听说京城似是暗中埋伏了南蛮势力,谢桓探查到朝中可能有奸细隐藏,想与裴相交换消息调查真相,此事也已经同谢荣上报了,目前还没有打草惊蛇。
裴杪眼神微沉,朝中有没有奸细存在她不知道,但裴府衰落却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。
约莫在小半年以后,裴相会陷入通敌卖国的乱案中无法抽身,东厂与大理寺虽搜集不到完全证据,但裴府却还是因为此事元气大伤。
证据当然搜集不到,因为这都是谢荣在处理奸细时顺便设计打压裴相的,目的则是逼右相交出手中的权力。
欲加之罪何患无辞,陷害他们的人是当今天子圣上,裴相如何敢翻案,如何能翻案?
曾经那个少年已经长大了,对扶持自己登上皇位的实力无比忌惮,裴府只要还像当下这样权势滔天,他便一天都睡不好。
结案后,裴相深知此举乃谢荣故意所为,为了保全裴家他主动提出告老还乡,否则谢荣会更加无情。
然而裴相在回乡的路上,却不幸遭遇南蛮势力余孽报复,整个裴家因此而变得支离破碎。
思及此,裴杪忍不住心中一声冷哼,先帝重武轻文,到底还是看走了眼。
裴杪看不起谢荣。
他或许懂得怎么打仗,帝王心术却不够高深,学的那点权谋也全用在裴贵妃这个傻姑娘身上了。
南蛮之乱才过去十二年,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将立功无数的裴家撂倒,难道忘了当年战乱时朝堂维.稳靠的是谁吗?
当年若没有裴光这名忠臣,怕是在先帝御驾亲征的时候安朝便四分五裂了。
先帝十六个儿子还有十四个仍在世,谢荣还年轻,膝下又无子,就敢迫不及待地对裴家动手了。裴家虽权势滔天,但也全因这颗大树巍然屹立着,京城中多方势力才不敢轻易拉帮结派。
如今南蛮势力又起,他不但不尽可能留住老相,竟还要将他逼走,当真愚蠢至极。
裴杪想了半天,想不出能有什么好办法可以替裴家翻案。
她想来想去,也只想出了一种办法,一个看似合理却又疯狂至极的念头。
既然谢荣要诬陷裴家,既然裴家权势滔天,那还不如干脆反了。
裴杪正思索着这个疯狂诡计的可行性时,相府替她寻找的合适人选终于有了消息。
她要的那名懂医术的女子名唤作素雪,听说师承青城南山太白观,一听对方是太白观来的,程夫人的神色都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