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衣女子也错愕地说不出话来, 她的眼神在云杪与绛玉身上来回流连,面色阴晴不定。
缥缈宗和太清观不是好惹的对象,但寻花门上下皆知宗门已经把对方得罪了个遍,因而只敢偷偷耍些阴谋诡计,尚不敢与她们发生正面冲突。
趁着双方僵持不下, 绛玉回过神来,连忙神色凝重地低声道:“元君,寻花门派了数十个弟子埋伏在容府之外。”
“府内上下所有人皆被困于幻境之中, 对方趁机带走了容瑢,绛玉方才已经破除了寻花门幻境, 现所有人都在昏迷之中。”
对方人手众多,她又是逃跑的叛徒, 更不敢轻易露面,只好待寻花门的人离开后立刻赶到浣沙溪畔寻救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云杪神色冷静,似乎早就料到了寻花门会对容府下手。
交谈间,那朱衣女子也大着胆子道:“云宗主, 这丫头背叛宗门不说, 还胆大包天盗走宗门重物, 品行劣迹,莫被那小蹄子糊弄了。”
“她品行如何尚不能妄下定论,不过寻花门不是什么好东西,这点本座却是知晓的。”
云杪冷笑一声,三言两句道出寻花门残害女子的恶劣行径。
“你们好大的胆子,敢把主意打到缥缈宗头上, 今儿个既然还有胆子敢来,那就留下!”
朱衣女子脸色微变,见太阴真水已成他人囊中之物,当机立断就下令弟子迅速撤退。
然而留情与烛炎已经奉云杪之名,将她们前后去路都堵住了。
“观霞,绛玉不宜在此地逗留,你待她回容府,以防寻花门留有后招,这里交给留情她们处理,我去寻容瑢。”
溪畔人多手杂,保不齐仍有觊觎太阴真水的修士。
至于容瑢,云杪早就在她身上做下了隐秘的记号,可用神识轻易感知她的方位。且容瑢手中有云杪给她的三片桑叶,完全不用担心会受伤。
话音未消逝,云杪整个人已经不在浣沙溪边,她循着容瑢的气息,朝着镇的南面而去。
她的速度很快,中午从溪边出发,日落时便快要赶上对方。
但逐渐地,云杪忽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,她和容瑢的距离竟在以一个更快的速度拉近,就好像是寻花门的弟子带着她又折而复返。
稍有片刻,双方人马终于狭路相逢,但站在容瑢身边的却不是寻花门女子,而是一个和尚打扮的人。
之所以说他是和尚打扮,那是因为云杪无法确定他到底是不是佛门中人。
这男人一身袈裟,手持法杖,胸前也挂着佛珠,但他头上却没有戒疤也不是秃子,斗笠下一束抹黑的马尾利落地扎在脑后。
云杪双眼微眯,对方的法杖与佛珠上都有功德而凝聚的佛光,可他面貌上却又透着妖性,额前碎发都遮挡不住的眼下暗红妖纹就是证据。
“和尚,你是何人?”
他双手合十行了一礼,“在下无尘,已非佛门中人,已在此等候云宗主多时。”
听见云杪的声音,容瑢脸色微缓,松开无尘的衣袖向她走来。
“可有受伤?”
容瑢轻轻摇头,细声细气地道:“还未能出赤河古道,大师便将我从寻花门弟子手中偷走了。”
这个“偷”字用的就很灵性了,云杪记得来浣沙溪镇时听到过的传闻,这金光寺的叛徒无尘和尚五戒尽破,杀害明心方丈后盗取《大日如来印》在吴国境内窜逃。
所谓佛门五戒,便是杀生、偷盗、邪淫、妄语和饮酒。
云杪望向无尘,那男子唇红齿白,样貌俊俏的紧,若不是身着一身袈裟,更像是世家子弟。
“你在这里等我?等我做什么?”云杪见他并无恶意,便也不急着即刻赶回去。
“无尘闻说云宗主有意广收门徒,延续宗门香火,因而特地在浣沙溪等候云宗主的到来。”
云杪略有讶意,“你想入我缥缈宗?”
赶着上来拜师的,这无尘还是头一个。
无尘不做否认,云杪挑眉,不急不缓地道:“缥缈宗修士皆是道家子弟。”
“佛道本同源,况且无尘早已不是佛门弟子。”
“元天大陆宗门何其多,为何单单看准了缥缈宗?”
闻言,无尘掌心摊开向上,一朵含苞待放的血莲幻影浮现在他掌心,云杪立刻瞧出来那血莲的不凡之处,竟是朵未绽放的业火红莲。
应该是十二品血莲结出的莲子,莲子又再孕育红莲,因而威力并不及其本源。
饶是如此云杪也颇为心动,不知这小和尚哪儿来的好福缘,竟能拥有这业火红莲。此物的珍稀程度,向来只有天选之人级别的人物方能拥有,就像绛玉获得太阴真水一样,可遇而不可求。
其防御力惊人,端坐于莲台之上,留情此等煞气极重的好战妖剑也难以伤及对方分毫。
无尘并未做任何隐瞒,直言道:“正是因这朵血莲,无尘已窥探过天机,元天大陆中,唯有万年古宗缥缈宗的当代宗主知晓如何抵御其火焰。”
佛教中最厉害的火焰就是业火,世间诸罪加身汇在一起,便成了业火。这火能将佛燃烧成灰烬,可灭世间诸神,没有什么可以阻挡。
红莲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