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尽可能少派我出差。”
郑大夫惊了一跳,惶然地看着丈夫。
林建明冲妻子微微摇头。
护士却瞪大了眼睛,愤怒不已:“有些人的心真是黑透了。”
现在没有高铁动车,更加不可能让人乘飞机,职工出差基本上都是坐火车。
运气好买到卧铺,运气不好就是硬座三十多个小时。
不过钢铁厂福利好,出差在外一天十块钱的补贴,工资奖金照拿,住宿费另外报销。
有人就开始讲怪话,说那些常年在外头出差的其实趁机各处拿货倒卖。
人家是车轮子一转,给个县长不换。他们是拿着厂里头买的车票在外头做生意呢。
林建明苦笑:“让他们坐二三十个小时的车试试,脚肿得都塞不进去鞋子。再说来来回回我就一袋子衣服一个公文包,多一点东西我也拎不动啊。”
林母赶紧安慰丈夫:“不出差也好,省得你成天不着家的。肠胃都要在外头折腾坏了。谁愿意挣这个钱自己挣去,我们不拦着。”
林蕊也气得很,哑着小嗓子招呼父亲:“爸,谁稀罕他那点儿补助啊。咱不去了。”
赶明儿让她爸妈专门泡凤爪烤猪蹄,一个月就挣回一年的出差补贴。
林建明笑着摸女儿的脑袋,逗孩子:“你不要爸爸挣钱给你盖大房子啦。”
林蕊努力挺起自己的胸膛:“我挣钱买大房子给你跟我妈住。”
护士叫这小丫头逗笑了,竖起大拇指夸奖道:“好!有志不在年高。咱们蕊蕊以后当干部,带你爸妈住专家楼。”
林蕊大喜过望,到底还是白衣天使有眼光,一眼就看出她将来是要当领导的人。
医务室的电话机又响了,还是找孙泽。
这回孙少爷倒是赏脸接了电话,可惜他一口回绝了对方的要求:“不去,没空。忙什么?忙着挣钱啊!为什么要挣钱?”
他侧头看干掉了一搪瓷缸子老母鸡汤的小丫头,唇角往上翘,“挣钱给我们家小姑奶奶买房啊。我家的房子?人家不稀罕啊,我可不能惹我们小姑奶奶生气。”
他挂了电话,伸手试试又钻回被窝里头的林蕊的脑袋。
感觉到小丫头额上温度退了,他才点点头,又捏了下她肉嘟嘟的小脸:“乖乖睡觉啊。”
林蕊担心他出去玩,忘了晚上的生意:“你要去干嘛?”
“挣钱给我们蕊蕊盖小洋楼啊。”孙泽弹了下她的脑门儿,眉眼含笑,“好好养身体,等你好了,哥哥带你去解放公园看滑稽戏。”
小元元每次看滑稽戏都眉飞色舞,又蹦又跳地鼓掌。
估计小孩子都喜欢这些。
孙泽肯定地点点头,摆摆手,施施然地走了。
林建明觉着这孩子果然从小到大都是个怪胎。
行事做派中,总透着股叫人琢磨不定的邪气。
不过他现在也没精力嘀咕这个,他得赶紧睡一觉,下午三点钟还得赶去市科委开会。
孙泽拄着文明棍,晃晃悠悠出了钢铁厂大门。
他站在马路牙子上停了片刻,决定还是先去趟银行找他嬢嬢孙行长,看能不能搭上养牛场的关系,给蕊蕊弄段时间牛奶。
同样是掉水里头,为什么陈乐那小兔崽子跟个没事人一样,蕊蕊却又是感冒又是发烧的?
肯定是因为陈乐从小营养好,大鱼大肉养着,每天早晚牛奶不断。
蕊蕊多可怜啊,摊上这么老实头的爸妈,吃个姜撞奶喝点儿鸡汤都两眼放光。
孙泽越想越心疼,觉得小姑娘实在太委屈了,得好好养养。
至于苏木这小子,自然被他毫不犹豫地摒弃在比较对象范畴外。
那就是从石头缝里头蹦出来的野孩子。蕊蕊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,能跟他比吗?
蕊蕊生下来的时候,还没有暖水瓶大呢。
孙少爷打定主意,慢慢踱着方步往公交车站去。
这儿打不到车,少爷他也只能屈尊纡贵挤公交了。
孙行长正在忙着准备接待大客户,恨不得自己是三头六臂,哪里有时间招呼娘家侄儿。
她匆匆忙忙拿出张名片塞给孙泽:“打这个电话,就说是我侄儿。不过得牛奶自己过去拿,没人给送的。”
她急着出去接待客户,手一挥,带掉了桌上的一个牛皮文件袋。
孙泽目的达到,相当孝顺侄儿的蹲下来帮她捡起。
牛皮纸袋一上手,他就愣了一下:“这是什么?”
“钱,陈乐他奶奶非要取出来的钱。”一说起这事儿,孙行长就没好气。
现在她挖空心思到处吸纳存款,就想赶在年底前完成指标。自家人不支持工作也就算了,还非得在里头添乱。
孙泽笑了:“多少钱?我看分量不轻。”
“八千五百三十二块。”孙行长阴沉着脸,“老爷子的积蓄,非要现在取出来买什么金子,说换成黄金才保险。”
孙泽笑了笑,伸手拿起名片揣自己怀里,朝嬢嬢挥挥手,不打算掺和婆媳间的战争。
他施施然地出了银行大门,临走前还不忘顺了包营业员小美女的花生米。
青年在貔貅石像前站了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