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姨娘:
他到底是嫌弃她不端庄又没礼,还是嫌弃她是个侍妾呢?
想她还十六岁那年,每次拉着他撒娇的时候,他不还笑着说就爱她那份不懂事吗?
于是,宣威侯府这边,只有宁宁跟着父亲进了宫。
其实空占了一个爵位的宣威侯身份算不得多高,只是因为宁宁是未来的太子妃,所以他们的位置还靠前安排了,在他们之前坐着的是几个皇子和亲王,对面坐着的则是溪川人。
宫宴上的菜也有讲究,最先上的是暖胃的羹汤。
宁宁瞥到了宣威侯面前那一碗羹汤里有着葱花,她倒是不嫌弃葱花的味道,只是她并不吃葱,所以每次汤里有葱时,她第一个做的事情就是把葱花给挑出来。
但在这种场合下,挑葱花会显得很没有礼貌。
宫女将一碗羹汤放在了她的桌上。
意外的是,她的这碗汤与其他人的不一样,汤里一点青葱也没有。
宁宁下意识的就看向了坐在离武安帝最近的黑衣少该说是男人了,她看向萧止时,萧止也正好看向了她。
这是他们自从那一夜后的第一次见面。
她未曾在他面前表现过对吃食的喜好,他又是如何知道的?
虽是不解,宁宁还是挑眉微笑。
萧止回以一抹浅笑,面上如往常无异,只是他的腿莫名的又有些软。
也有不少人在悄悄地关注着太子与未来太子妃,见两人眉来眼去,不禁让人感慨太子与未来的太子妃关系可真好,难怪太子殿下年纪也不小了,身边却还未纳一个妾室。
台下诸人各有小动作,武安帝将一切收入眼中,他不动声色,乐伶们表演完一支歌舞后,他才看向了坐着的阿亚,笑道:溪川王远道而来,我等招待不周,还望见谅。
这不过是客套的说法,大安已经是第一强国,哪怕他真是招待不周,小国们也没法多说什么。
国与国之间,没有永远的朋友,也没有永远的敌人,一切不过是看利益。
阿亚靠着武力才勉强成了溪川王,他脸上还有着伤痕,多了几分血性,他能屈能伸,说道:陛下言重了,之前两国交战,多有得罪,也望陛下海涵。
谁若还记仇,站在国的角度来说,那就真的是斤斤计较了。
阿亚身边的人摆出了一个盒子,阿亚笑,日前偶得一张上好的雪美人,还请陛下能收下。
雪美人并不是美人,而是一种纸,这种纸洁白纯净更胜寒雪一筹,传说若在上作画,哪怕是画功一般的人,画中之物都能栩栩如生,如跃然于纸上,因此若是得了这种纸张,画师都恨不得画上天底下最美的女人,所以这纸就有了雪美人的名字。
但雪美人原料寻找不易,制作也十分不易,就十分难得,哪怕是大安国里,也很难见到一二。
武安帝身边的大太监只看一眼陛下神色,就知道这个东西是收下了,太监走过去接过盒子,打开了盒盖,呈在陛下面前,这里面的,正是雪美人。
武安帝淡淡的收回目光,客气的问:礼尚往来,不知溪川王又想要什么?
阿亚看向了一个人。
正在喝汤的宁宁忽然觉得有点冷。
阿亚毫不犹豫的说道:我想迎娶这位姑娘当我的王妃。
此言一出,一瞬寂静。
这个溪川王到底是来求和还是来挑事的?
被万众瞩目般的宁宁放下了勺子,她端正的坐好,抬眸看去,正见阿亚指着自己。
一片寂静里,忽闻有人笑了一声。
太子殿下腿不软了,手也不酸了,他慢慢悠悠的提起自己的佩刀欣赏着,神色慵懒,没个正经,也不正眼看人,他只漫不经心一般的说了一句:刚刚风太大,孤没听清,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吠出了点声音?
被吠字形容,阿亚脸色僵硬了一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