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诗嫣的贴身丫鬟?
慕惜辞闻此悄然一扬眉梢:“哪个丫鬟,韵诗,还是韵书?”
“韵诗。”湛凝露咬唇,“若是韵书,我便不来禀报小姐了。”
“小姐,韵诗说她是去中馈领下个月的例银,见我们浮岚轩的那份不曾领,顺带替我们送过来了。”
“顺带送过来……哈哈。”慕惜辞听罢低哂,“凝露,这话,你信吗?”
“小姐,我自然是不信的。”湛凝露噘嘴,略显嗔怪地瞪了慕惜辞一眼,“那韵诗看着便是心思缜密之辈,所以她说的话,我一个字都不会信。”
“再说了,朝华居和我们浮岚轩不向来应该是势同水火吗?他们朝华居的人哪会有这么好心,还替我们拿什么月例银子——”
“这不明摆着无事献殷勤,非奸即盗嘛。”小姑娘说着挽了袖子,作势叉起小腰,“小姐,要不要凝露带着灵琴姐姐,将她一把轰出去?”
“那倒不必。”慕惜辞从容一笑,“毕竟来者是客,若将她直接轰了出去,朝华居里的那位,只怕是要说我们仗势欺人了。”
“何况,你不想看看,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吗?”
嘿,别说,这倒是真挺想的。
湛凝露眨眨眼,面上原本的那点愤慨之情,一下子便被兴奋和探究取代了。
“那小姐……我们要怎么做?”
“去,将她请到院子里来,由我来亲自会会她。”慕惜辞弯眼。
“好嘞!”湛凝露欢呼着应了声,小手一拍就蹦蹦跶跶地跑出了书房。
慕惜辞见此无奈摇头,简单整理了下桌上物件,示意湛明轩可先行退下后,跟着走出了屋子。
待她踏出主屋时,那韵诗已然迈过了门槛,稳稳站到了浮岚轩的小院之内。
她身旁的石桌上放着只朱漆托盘,盘中又整齐的码着月例,韵诗抬头瞥见慕惜辞过来,忙不迭顺着眉眼福了身:“奴婢见过三小姐。”
“虚礼便免了,韵诗,大家都是聪明人,”慕惜辞似笑非笑地受了她一礼,目色微深,“我只问你一句。”
“此番来我这浮岚轩,究竟是二堂姐的意思,还是你自己的?”
“倘若奴婢是奉了小姐的命,又怎会替三小姐取这例银?”韵诗垂着的眉眼纹丝不动,“自然是奴婢自己的意思。”
“很好。”慕惜辞听罢轻轻抚掌,“那么,你今日来此,又所为何事?”
“奴婢只身前来,定然是关于三小姐您的事。”韵诗声色不变。
慕惜辞眉梢一挑:“我的事?”
“对,您的事,我家小姐的事,以及……”韵诗话至此处,稍加停顿,随即抬头一扫站在慕惜辞身后的湛氏兄妹,勾唇一笑。
“三小姐,商议此等要事,只怕不宜有他人在场吧?”
“你——”湛凝露瞠目,小脸一鼓,便要上去与她理论,湛明轩忙不迭伸手拦下自家小妹。
“凝露。”慕惜辞沉声,微微晃头,冲着湛明轩递去一个眼神,“明轩,你们俩先下去。”
“是,小姐。”湛明轩颔首,不由分说地就拖着湛凝露拐去了书房。
后者正欲与他闹上一番,便见自家兄长干脆利落地翻了窗。
“哥,你这又是闹哪一出?”湛凝露眉心控制不住地跳了又跳,她从不知她哥还有这么一手。
“你不是想看吗?小姐让我们从屋后跳到房顶上去看。”湛明轩耸肩,“不想去就算了。”
刚好他妹吃得日渐圆润,他也懒得带着她上蹿下跳。
“去,谁说不去!”湛凝露圆眼一瞪,同样手脚麻利地翻过了那扇窗去。
两人借着院墙,轻松翻上浮岚轩顶,院中,慕惜辞拿余光瞅了瞅房檐露出的那两颗脑袋,眉眼一弯。
“韵诗姑娘,有什么话,你现在可以说了吧?”慕惜辞眼皮微掀,淡漠地一扫立在对面的韵诗,后者闻此微蜷了手指,半晌方低下头来。
“三小姐,我家小姐前日回来时满身狼狈,且她长裙内侧沾了血。”韵诗压低了嗓音,没头没脑地抛出一句话来。
“满身狼狈,沾了血?”慕惜辞托腮,“许是路上跌了吧,可这又与我何干?”
“是吗?您难道不好奇,她出门是为了做什么吗。”韵诗勾唇,“三小姐,您可还记得,当日您回京之时,在林间遇到的那伙山匪?”
慕惜辞漫不经心:“当然记得,若非七殿下仗义援手,我早便折在林子里了。”
“那您可知,那伙山匪就是我家小姐雇来的?”韵诗猛然扔出一句话来,顺势抬眼锁紧了慕惜辞的脸。
她见她面上表情分毫未变,片刻顾自一声轻哂:“您果然一点都不惊讶。”
“不然呢?我应该怎么样。”慕惜辞静静看着面前清瘦少女,目光掠过她手上狰狞的疤痕,眸底多了一线了然。
“你明知当日救下我的,是七殿下。”慕大国师言辞微滞,“今日又何苦过来问我?”
“是了,七殿下,也就只有小姐那样的蠢货,才会认为天家之人,寻不到她的根系。”韵诗自嘲笑笑,“看来,奴婢的算盘是注定要落空了。”
而她……她竟想拿这些东西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