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了桌子上的被翻动过的《诗经》上。
顾香凝瞬间紧张起来。
为了防止被苏斯年考教《诗经》,顾香凝只能先下手为强,故意推了推床上的应试物品,有意扯开话题道:“婶子刚给我送了用品,还未及收拾,有些杂乱……让苏兄见笑了……”
果然,苏斯年的注意力从《诗经》上被吸引到了应试用品上。
“吕婶子是有心人……”
苏斯年看着这床上满满当当的东西,眼波一闪,“准备得很全面。”
顾香凝扯了扯嘴角,故作为难道:“苏兄是要邀我去见章兄几人吗?这怕是不行了……您也看到了……我这儿还需收拾……”
吕婶子送的东西简直太及时了,这下借口有了,还挺自然。
“不是!”
苏斯年微微一笑,否定道。
不是?!
顾香凝愣了。
她没想到,她千防万防,胆颤心惊的,结果,人家找她根本就不是为了此事。
“那是……”
“还有三天便要开考了。这几天内就算是再温书,也无法精进了,不若出去走走,调整一下状态。”
“我听闻京城的学子素喜逢大考前去求支签来保佑自己一切顺利……章兄三人皆已求过了,都是上上签。”
“不若,我们也去求一支吧。”
“测测我们能否高中?”
苏斯年语气轻快。
听完苏斯年的话,顾香凝放松了。
只要不是去与那三人讨论功课,那他们就还是好朋友。
不就是求支签去吗?
只要能把苏斯年这尊大佛从她屋子里弄出去,求签就求签。
虽然,她注定榜上无名,但是,她也挺想知道苏斯年能不能求得上上签的。
上上签自然是指高中。
没得那三人皆为上上签,而到苏斯年这里便是下下签吧。
顾香凝匆匆将床上的东西归类收拾好后,对苏斯年道:“走吧!我们去哪儿求签?”
“云积寺!”
苏斯年站在顾香凝面前,定定地看着她,眉眼温柔似水。
……
云积寺的大雄宝殿,依旧是梵音袅袅,香雾弥漫,人流如梭。
比她上一次来时,人更加地多。
苏斯年提议来云积寺上香,顾香凝苦于之前都已经答应了,推脱不得,只能硬着头皮来了。反正,上次求签时也只是难受一会儿,她忍忍也就过去了。
顾香凝两股战战,咬着牙,凝神屏息的到殿内求签,结果,签刚刚掉落,额头便已虚汗直冒,腿软地跪在蒲团上站不起来。
她又晕香了!
眼前的下下签,让她晕得更厉害。
简直欲哭无泪。
她就算注定‘名落孙山’,也用不着真给她一个下下签吧?
好衰啊。
“竟是下下签吗?顾贤弟不用如此失魂落魄的,求签只为讨个好彩头而已,但实际上,应不了什么的?”
耳边飘飘乎乎似是传来苏斯年的声音,只是她头晕得厉害,听不太真切。
想必是苏斯年误会了。
她真没有为了下下签而沮丧。
顾香凝有心想要解释,奈何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会试再即,上香的人特别多,所以,今天的香雾格外浓郁,让她腿软得提不起一丝力气,脑子昏昏沉沉的。
再呆下去,她怕是要彻底晕过去了。
“带……我出去。”
顾香凝着急地说着,可是,声音如蚊呐一般被掩盖在洪亮的梵音之中,根本不可能让苏斯年听见。
正在顾香凝万分难受又不得不努力保持清醒时,耳边似乎再度传来苏斯年的声音。
“得罪了!”
紧接着顾香凝似乎就落入了一个冷香潋潋的怀抱,那清冷的味道像是岭畔疏梅上的清雪,寒峭冷冽。
顾香凝脑中晕得天旋地转,只能凭着本能紧紧地抓着苏斯年的衣襟,将脸埋入他的胸前,让这股冷香包围着自己,由苏斯年带她出去。
由于顾香凝晕得厉害,自然也就没有看到半扶半抱着她的苏斯年,眼底晦暗不明。
顾香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晕了多长的时间,等到她从眩晕的状态清醒过来时,人已经在明月湖了。
微凉的带着湿意的湖风正轻柔地吹拂着她的脸颊,湖中不时有肥大的鲤鱼跳出水面啄食着湖面上的白莲,玉似的柔弱花瓣被无情地扯落飘零,颤抖不休。
顾香凝瞳孔微缩。
好凶残。
这里的环境好眼熟。
心不由得往下沉了沉,莫名地升起一阵不安。
自己此时正坐在一块见方的石头上……前面三步远处,空缺露出一个豁子,地上的圆石印迹证明那里曾经是有一块圆石在的。
这里不正是她当初‘落水’的地方吗?!
苏斯年可真是太会找地方了。
扶她去哪里不好?
偏偏来这案发之地。
“顾贤弟,你没事吧?不要将那只签当成真的,若它能成真,那还要我们十年寒窗苦读做什么?只要天天来这里抽签便是了。”
“顾贤弟,你能听见我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