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元洲闭眼,仔细回想五年前那天晚上的所有细节。 她问,“你献给皇太后的那个泉水,有经过他人的手吗?” “不可能,泉水是我和我爹亲自去山上接山泉水的,就因为担心直接拿给太后喝会出问题,所以回来还烧开,过滤了好几遍,最后装进瓶子里。” “从我进宫,到献唱,我一直将那泉水带在身边的。”易元洲解释道。 沈冬儿听了他这样的回答,忽然直勾勾的盯着他。 易元洲似乎从她眼里看出了些什么,“你不会怀疑真的是我下毒?” “不是你还有谁?你说那瓶子一直没有离开过你,那就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借机给泉水下毒。” 沈冬儿眼神一眯,脑子里脑补出了易元洲一直在扮好人,其实他才是真正的那头狼的故事。 易元洲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,“你能不能靠点谱!我根本没有毒杀太后的动机!” 这种被身边最亲近的人怀疑,感觉真的很不好受。 沈冬儿揉了揉自己别捏疼的脸颊,又挪去他身边,用头蹭了蹭他的脖子,“别气别气,我只是合理怀疑,你这么一说不就洗清嫌疑的嘛。” “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,皇上当年怎么没想到的。” 易元洲眼神暗淡了下来,突然得知自己母亲的死亡,还是被人毒杀的,皇上会失去理智很正常。 马车一路慢悠悠的回到了沈府门口。 蹲在一旁角落里的守门人,见从马车上下来的人是府里的贵客,连忙起身去迎接,并给他们开了门。 也许是今晚喝了点酒的缘故,沈冬儿刚踏进门,总觉得和五年前她出嫁时的一些景象重合了,脑子里闹哄哄的,好像耳边又响起了大家起哄的声音。 因为头脑一片混乱,没注意脚下的台阶。 她走着走着突然一个踉跄,没站稳差点摔地上去,还好易元洲反应快,将她给搂住了。 鼻息间尽是酒味,他眉头微皱,扶着她站稳,说道,“叫你别喝酒了。” 对她实在是太了解了,她喝酒后是什么德性,这么多年了一直没变过。 沈冬儿喃喃自语道,“脑子里好乱,忽然响起了好多我们成亲那晚的事,我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,盖着红盖头,看不见前面,只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下,我有点害怕……” “害怕?” 当初不是她嚷着要嫁他,居然还会害怕的? “不过嘛。”沈冬儿说着又微微一笑,抱着他贴着他胸膛说,“一想到是嫁过去拯救你的,我就又兴奋又害怕。” 听她说的什么话,果然是喝醉了。 “我想起我姨娘,在送我出嫁的时候哭的很伤心,她想上前来和我说几句话的机会都没有,就那个爱装好人的王大娘子为我忙前忙后,不知道的人真以为她对我是真心的。” 易元洲搂着她的肩安慰,“冬儿,都过去了。” “那个王大娘子啊,还特意拿了一个苹果和一壶水给我,让我饿了就吃苹果,渴了就喝水,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会装的人呢?” 沈冬儿闷闷的自言自语道,但说到这,二人都同时沉默了。 她感觉他的呼吸都已经快停止了,要不是还能听到他强烈的心跳声,真怀疑他突然猝死。 “水壶?”易元洲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,语调都是抖的,“你拿着水壶进房间了吗?” “嗯……”应了声后,沈冬儿赶紧又抓住他的手,“先等等,别冲动,我们再理理……” 难怪他会如此激动,沈冬儿也联想到了。 成亲那晚,她拿着王大娘子给的苹果和水壶去了易府,进了婚房,她随手就将东西放在了桌上,后来易元洲进来了,他的手里也拿了一个水壶…… 只是现在很重要的一点是,沈冬儿完全不记得当初那两个水壶长什么样了。 易元洲倒是记得,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,是长嘴圆底青花瓷小酒壶,出自官窑,造型精致小巧,但却不是世上唯一一个。 所以,如果当年二人拿着一模一样的酒壶,放在桌上,然后易元洲拿错了带有剧毒的那一个水壶…… 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。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,那不就证明当初在壶里下毒的人,很有可能是王大娘子?她要沈冬儿死。 如果不是因为沈冬儿在路上太过紧张,根本没心情喝水吃东西,那死掉的人不就是她了? 但这也代表了,易家会遭此无妄之灾,根本原因就是因为沈冬儿,她现在是还侥幸活着,身后却有整个易家几十口人来给她垫背。 想到这,别说易元洲了,就连沈冬儿都觉得后脊背一阵发凉。 “相公……”沈冬儿看他眼神有些呆滞,轻轻地晃了晃他,“易元洲,这些现在只是我们的推测,还没有证据能证明,再查查,对再查查!” 她心里第一次那么慌,连拉他的手都在颤抖。 她不否认易元洲是孝顺的,否则他不会在得知全家被抄后,颓废了好一段时间。 如果事情的真相,真如他们现在推测的那样,那他会……怪她吗? 她算不算他们易家的克星?如果不是易元洲要娶沈冬儿,还那么凑巧又是在太后寿宴的那晚,他们易家到现在应该还是风风光光,他的家人,他的父母都还在世的…… “我想静一静。”易元洲轻咳了一声,转身往秋里院的方向走去。 沈冬儿静静的跟在他的身后,他想静一静也好,这个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冲动了。 等他冷静了,就能听得进去她说的话了。 二人没有走多远,一个小厮匆匆忙忙的出现在他们面前,一见是他们,连忙慌张的说道,“王老板,王夫人!老爷急着要见你们。” 二人身子一僵,这大半夜会有什么急事?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,
第288章 全家是因为她而死?(1 / 1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