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屋内,李悦已经被母亲新作的“褥套跟被罩”震惊了。
摸着料子,除了颜色不太喜欢,其他都没问题。
“娘太聪明了,咋想到的这个法子?”
这可比又拆又缝强太多了。
程雪故作无奈的打个“唉”声,解释:
“能咋想,逼的呗!年年都要拆洗被褥,一折腾就是好几天,实在折腾不起。咋样,行不?”
“太行了。娘还剩几套没做?我跟娘一起。”
“还有好多。”程雪边说边数,“我下午就做了一套大的跟四蛋那套小的。等明儿白天咱俩一起,再做四套有颜色的,你跟甜甜用。”
“四套?两套就够了。”
程雪摇头,“两套拆洗的时就没有替换,四套正好。这样不用非得等到年前,脏了就洗,免得生虱子。”
提及虱子,那真是她跟李晖的噩梦。
长大以后就没再见过的东西,来这不到两天,不仅见了还就长在身上。
痒得不行,尤其是头皮。古人头发长,不好打理,后来没招用醋洗头,反复几次才消停。衣服就更是了,直接放进沸水泡。
毫不夸张的说,洗完衣服,水里好多小黑点,全是烫死的虱子。有密集恐惧症的人都不能看,简直要人命!
她是真怕了,所以一定要注意为卫生。
李悦听到虱子,也后背一阵恶寒。
“那明儿我就跟娘一起做,争取小年前就赶出来。”
一直在旁陪弟弟、妹妹玩的言懿忻闻言,轻声提醒说:
“婶子,年后咱们去县里,那边的被子好像不够。”
就四床被褥,而且跟家里的没法比,特别薄。
人一旦养成了习惯,冷不防换掉就不适应。
程雪也想起来,开始琢磨要怎么买被褥。现做不赶趟,但像之前那样两个褥子毁成一个不行,太费钱。
该怎么做呢?
“铁蛋娘搁家不?有事儿找你啊!”
“娘,是郭大伯的声音。”
李悦边说边下地,不一会儿把郭大可领进来。
程雪也站起身,道:
“大可哥咋这会儿过来?有事儿?”
“有!”郭大可点头,“麻烦你去我家给老四媳妇看看。吃完晚饭就吐,这会儿吐得胃里都没东西了还恶心。城门关了,董叔也不给看,我只能来求你了。麻烦去一下呗。”
见她面露难色,郭大可忙不迭又说:
“放心,治不好也不怪你,就帮我们把今天晚上撑过去。老四在北境驻守,你说他媳妇要在我们两口子手里出了事……”
言懿忻听到这话,出声打断道:
“大可伯,我婶子还在学习阶段,你确定要让我婶子帮忙看?万一看了没效果,可就耽误功夫了。”
郭大可岂能不懂这个道理,可现在进不了城,而且家里也没钱。
“妹子,我知道这样挺难为你,可哥实在没法子了。你放心,治不好也不怪你,实在不行我给你按手印。”
“那倒不用,我相信大可哥的为人。”
如果放在现代,那必须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。但在这边,而且对象还是郭大可,真的完全没必要。
“这样吧哥,我去试试。不行的话就连夜找车送她去德济堂。特殊情况,守城兵应该能开门。”
郭大可听到这话,长叹口气,苦笑说:
“如果真的能开门,当年你公爹、婆母,就不会死了。你尽力就好,我们两口子已经做好了‘尽人事听天命’的准备。”
“倒也不至于。一个孕吐,死不了人。”
程雪说完便不浪费时间,把箱盖放的针盒揣起,叮嘱于昭照看家里。
路上,她询问些关于郭四柱媳妇关氏的现状。吐得实在太频繁,再这样去,肯定会影响胎儿。
刚进院子,就听到关氏呕吐的声音跟杨氏着急的安慰。
“翠妮别哭,你娘没事,你大伯去找铁蛋娘了,她来以后你娘就好了。”
“呜呜……娘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小姑娘哭的时候根本听不进去话,只是一味地哭。
屋子里,呕吐声,哭声,安慰声……
好家伙,那叫一个热闹。
程雪三两步跑进屋,先是轻拍关氏后背,然后摸手诊脉。上次给李万明处理伤口,村里都看到了成效,所以这次郭杨氏提及请程雪时郭大可没有迟疑。
收回手,她取出银针,扎关氏的足三里穴、内关穴、公孙穴、中脘穴等位置。还用手轻捏她的手少阳三焦经循行的部位。
反复差不多有一盏茶功夫,关氏的反胃终于停止。
无力躺在炕上,喘着粗气,强忍哭意。
“弟妹咋样,好些没?”
孕妇一向情感丰富,在如此脆弱的情况下,些许关心就能让他们泪崩。
关氏可怜巴巴的看着杨氏,带着哭腔撒娇说:
“嫂子,我难受。”
杨氏本就是心软之人,见她这般,忙伸手拍拍她的肩头,道:
“乖,别怕,有我跟翠妮大伯在呢,你不会有事。”
关氏身世可怜,十岁没了娘,两个妹妹又太小,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