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案书上写得明明白白,对坏人处理的也妥妥当当。
主谋斩首,从犯流放,名字有十好几个,言老二已经死了。
言懿忻看完定案书,怨恨的支柱突然没了,他就如同不知所措的孩子一般,惶恐的看着程雪。
这小鹿斑比的眼神,令谁看了都心揪的难受。揽着他的肩头,轻拍两下。
“乖,想哭就哭,屋里没人笑话你。你爹的死因找到了,坏人也绳之以法,等下个月路过县里,咱们把定案书给你爹烧过去,他也能安心投胎。”
言懿忻刚要往程雪怀里扑,被李晖一把拽过去搂住,接着就到孩子隐忍的痛哭声。李恒也可怜巴巴的凑到程雪跟前,抱着她的胳膊,默默落泪。
他俩关系最好,每天晚上都说体己的话。
所以他太懂哥哥的思父之情,以至于他很少当着哥哥的面,同父亲撒娇,就怕触碰到哥哥内心的柔软。
程雪看眼面无表情的文天,果然江湖人没有喜怒哀乐啊!
转身去隔壁,叮嘱王氏一定要跟这边保持距离。至于屋里又说了什么不清楚,反正转天开始,就不是李晖带哥俩孩出去锻炼,而是换做了文天。
学堂也因为文天的到来,增设了一门武学课。简单的出拳、扎马步,有的孩子喜欢,有的孩子不感兴趣。
但都迫于文天的棺材脸,一个个不敢吱声,不敢抱怨。
六月天,娃娃脸。
上一秒晴空万里,下一秒瓢泼大雨。
程雪平心静气的剪着窗,董徐氏端进一盆洗好的瓜进屋。
“快别剪了,吃块瓜凉快凉快。这一下雨就闷,真是太难受了。”
瓜香气很浓,令人味蕾大动。
程雪放下剪刀,揉两下发胀的脖子,拿起个香瓜。
敲裂、掰开,跟徐氏一人一半。
真是佩服徐氏,连着俩月办两次喜事,而且每次都面面俱到,倍儿有精神。换做她铁定不成,张罗不起来。
“婶子说啥时回来没?”
徐氏耸耸肩,微扯嘴角。
“我娘自打自由后,去哪儿只是告诉我一声,至于啥前儿回来从来不讲。但我估摸快了,她知道五斌成亲的日子。”
耿氏跟娘家恢复走动以后,就经常不着家。反正也是夏天,徐氏隔三差五过去烧炉子、燎炕,其他也不用管。
分得那些鸡鸭,老太太卖程雪一些,剩下都给了女儿,两个儿子谁也没捞着,说到底就是伤心了。
咬口香瓜,又脆又甜,跟前两天于昐送来的味道差不多。
于家屯是沙地,种出来的香瓜、土豆、地瓜等,特别好吃。
“这瓜是于妮家送来的吧。”
徐氏闻言一怔,随后笑着道:
“把你舅公公是于家屯的事给忘了。今儿晨起,五斌的大舅哥去镇上卖瓜,特意给留了一筐,让尝尝鲜。不瞒你说,这是我这些年以来,
以前都得等快罢园时买几个,一大家子尝尝鲜。
刚刚还乐呵呵的徐氏,突然就垮这个脸,长叹口气,道:
“光说我们跟于家走得近,人有啥都给我们,人情往份哪能不回?”
“咋,四宏不乐意了?”
徐氏一脸的无奈打个“唉”声,点点头。
“去林场上工,哥仨永远都一起走。今儿早自己走的,老三、老五都不知道。等去问了,老四媳妇才说已经走了,还一脸不知道的样子。咱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不知道。”
“这是生分了?为啥啊!”
“前阵子老五的舅哥给他一双皮靴,虽然穿过的,可老五这人不欠人情,就利用中午休息去林场找羊肚蘑。就上次给你家送的那回。给老四那边不多,估计就是为这。再加上我又给于妮的小侄孙做了双鞋。”
做鞋这事儿程雪知道,还是她帮着剪的虎头样。那是因为定亲之后于德贵
“嫂子啊,老四是不是眼气老五了?当初于妮本来是说给他的。”
“那不是他自己选的吗?”徐氏轻咬下唇,苦笑摇头,“我跟老三说了,让他饭后找老四好好谈谈。亲兄弟不能这样,容易被看笑话。”
兄弟间没成亲时,一个样。成亲以后,另个样。
讲道理董成夫妇做的已经很好,一碗水端的很平,给董宏多少就给董斌多少,不偏不倚。可人情往份,有来有往,这个还真不能攀比。
依着程雪这事儿就不能谈,让董宏自己想明白。果然她的想法不成熟,还得是人家姊妹兄弟多,想的全面。
“那让三哥把这些人情往份的事情讲讲,也让四宏知道为啥你们跟于家亲?”
徐氏闻言忙不迭摆手,笑呵呵道:
“你啊,打小就跟晖子俩人,没有兄弟姊妹,没有妯娌叔伯。这人情往份哪能摆在台面上讲,除非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才能说。他们兄弟把话说开就好,只要老四媳妇不蹿腾。说实话,我真挺担心她。”
“应该不能,大可嫂子的为人咱都了解。”程雪摇头,并不赞同。
徐氏想想觉得也对,转移话题说:
“不讲这个了,晖子准备的咋样,乡试没问题吧。我跟你说,这阵子我在村里就没看到李庆年,不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