耿氏从村口回来,闻见味道,站在院门口问:
“,你娘在家呢?”
“在家呢,徐奶奶。”李悦边说边把虎子拴好,打开院门。
耿氏进屋,见程雪端一小盆东西,问:
“整啥了,刚才闻着老香了。”
“炒点东西。”程雪边说边端盆给她看。
那么多东西就出一小盆,尝鲜还行,做买卖绝对不可以,成本太高。
耿氏看见颜色就不敢靠前,她最不能吃辣。
“丫头,县里那边咋说,是不是得判他们砍头?这俩杀千刀的,简直不是物。”
程雪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把盆放好,进屋拿个西瓜。
“,娘切了瓜,你把这盆端去书房跟你爹他们一起吃。”
“哦,来了。”李悦应声进屋端走。
程雪塞给耿氏一块西瓜,边吃边把昨天县里发生的事情,讲了一遍。
县丞难为人没说,这个不能讲。
耿氏听完低头咬瓜,好一会儿才开口:
“杀人偿命,肯定得砍头。今儿在村头,大家都说这事,老七头说李方子嗣单薄,就是得了报应,我觉得这话靠谱。李庆年跟你们前后脚成亲,你们儿女一大堆,你再瞅瞅他,活该。”
程雪对于是不是报应并不在意,讲道理李南就算承认自己是帮凶,李庆年只要矢口否认,没有证据县衙拿他没辙。可偏偏昨天他自己崩溃、亲口承认,那天王老子来都没用,必死无疑。
耿氏解决掉手里的西瓜,往她身边挪挪板凳,转移话题道:
“丫头,你猜为啥这几天董宏不出门?”
“董宏没出门吗?”程雪一脸懵。
最近村里事多,再加上自家又爆出陈年旧案,哪有空关心谁出来、谁不出来。
耿氏忙不迭点头。
“董宏那个不是物的,觊觎他媳妇嫁妆,被老董头给揍了。揍得鼻青脸肿,估计林场开工都够呛能去。”
“啊?”程雪惊呼,难以置信。
虽然董宏抠门、小心眼,但董家家教森严,不会出现如此不堪的行为。可偏偏董叔动手了,这又不得不信。
耿氏见她跟自己昨天反应一样,拍下大腿“哎哟”一声。
“真的,一开始我也不信,可你三嫂跟我讲得,这么大事,她不可能扒瞎。”
“那婶子搁我这讲讲就算了,外人可千万不能说。”程雪急忙提醒。
不管咋地都是姻亲,董立松在村里的威信不低,真要是儿子觊觎媳妇嫁妆的事传出去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
耿氏也知轻重,点点头,道:
“放心,我就跟你讲,旁人不提。这不老五媳妇前些日子买了两亩荒地嘛,董宏知道后就不乐意了,跟他媳妇嚷嚷。刚好被他爹听见了,董老头把他反锁在仓房,用铁锹拍,你三哥进去救人时,老四都昏了。”
我的天!
记忆里董立松不惯孩子,可没想到都成亲了还这么打。
“那他媳妇呢?没跟老爷子闹吗?”
“那闹啥,老子打儿子,天经地义。”
院子里传来磙子的声音——
“李婶儿,麻烦去我家一趟,我四婶绞病了。”
“哎哟,猫下了?”耿氏边说边往出走,比程雪都积极。
看着老人家兴冲冲的样子,真佩服她的精气神。
程雪去书房拿先前准备好的布包,叮嘱蝲蛄等她回来做后,便去了郭家。
郭家院内,翠妮被碾子抱在怀里,郭三宇的一儿一女也在堂哥身边坐着。
耿氏去了厨房,郭三宇媳妇得知从厨房出来——
“妹子可算来了,老四家的在把头屋子,我烧点热水就去。”
“嫂子忙你的,我自己进屋就行。”
生过一胎的四柱媳妇明显有经验,没叫、没喊,顶多就隐忍的“嗯”了两声。
屋内郭杨氏见到她来,长舒口气。
“你大哥没在家,你来我就放心了。接生有三婶婆,你陪着就行。”
程雪“嗯”了一声,走到炕边瞅着满脸是汗的产妇,掏出帕子给她擦汗。
“别怕,你只管配合三婶婆,万事有我。”
郭四柱媳妇艰难点点头,双手揪着褥单,眉头恨不得拧成个疙瘩。
生产过程还算顺利,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就平安产下一名六斤重的男婴。
郭四柱媳妇一听是男孩儿,瞬间落泪。
所有人都理解她的压力,尤其在郭二凉没有儿子战死的情况下。郭二凉媳妇别看在县里那么张罗,未来的日子……不会好过。
关键他们还搬去了别村,郭大可这边就是想帮都有心无力。
孩子小名早就取好了,叫盼归。盼望爹爹早日归来的意思。
程雪给孩子详细检查一番,轻快说:
“盼归手脚齐全,不多也不少。身体也健康,不用担心。”
四柱媳妇带着哭腔“嗯”一声,杨氏赶紧劝说——
“别哭、别哭,月子里哭对眼睛不好。”
理儿是这么个理儿,可这种情况不是说不哭就能止住的,尤其还是生产最脆弱的时候。
程雪把孩子交给杨氏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