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俩用最快的速度往城门方向走,一路疾驰,不敢耽搁。
跟龚师傅打交道良久,心知他是个守时的人,除非有事耽搁,否则说好的事情不会变卦。
如果今天娘俩没回家,李晖会担心但应该不会太着急,毕竟出门在外,有很多不可控因素。可一旦明天不回家,那可就要开锅了。
她现在怕的是封城,不让进、不让出,那才糟糕。想了无数个可能,可离老远看到辽东府城门时,眉头紧锁,长舒口气。
进出往来人员不断,没有任何异样,难道龚师傅是家里有事耽搁了?
“娘,这……”
“去车行。”
程雪拉着他直奔车行。
这两天溜达不只是闲逛,她把日常能需要用到的地方,全都走了一遍。也幸好走过,不然就车行这七拐八拐的位置,问路都能找丢。
一炷香后,娘俩来到车行。
看着人来人往租车的场面,不愧是府城。
程雪买了半包麦芽,又跟摊贩要张牛皮纸,分出七八颗的样子,去把头找记录的人。
“大哥,麻烦问您个事,昨天咱这有平阳县来的马车吗?”
说话间把牛皮纸包塞给他。
俗话说:吃人家的嘴软,拿人家的手短。
男人一看东西,立马和善的应句“你等等”,然后就帮她翻记录账簿。
从头翻到尾,又拿出一本,翻了一半后摇头。
“没有。不过你要是想回平阳县,咱这的马车也能走。”
“行,我要去平阳县的树山镇。”
“镇上不行。”
“为啥?”程雪心里“咯噔”一震。
男人见她一脸慌张,笑呵呵道:
“你来时坐的马车,应该是你熟识的吧。咱府城的马车都是到县里,不下镇。就是你们县里的马车,也只是来府城,不去周边村落。除非车夫自己跟管事报备,那样才行。”
“哦,原来是这样。”程雪缓缓颔首,“一直都是吗?”
“对,一直都是。”
程雪彻底放下心中大石。只要不是突然下发命令,那就跟“疫症”没有关系。
雇辆马车回家装东西,等他们再次出发,已经是卯初。
李恒挨着母亲坐在车里,有些担心问:
“娘,咱们今天还能回家吗?”
“不回了,到县里站下,正好去房子那边瞅瞅。”程雪说完,把剩的麦芽给他。
按照他们现在的速度,到平阳县得未时,就是贪黑能到了树山镇,城门也得关上。与其住鱼龙混杂的客栈,不如在县里住一宿,
耽误半天肯定没问题,正好在县里打听下消息,实在不行就提前走,让辛夫子辛苦一些。乡试很重要,不能马虎。
马车“吱哟……吱哟……”赶路,天雾遭遭的。
程雪在心里默念“不要下雨、不要下雨”,终于在未时三刻,平安到达平阳县。
车夫经常来县里,一说位置,很快就把他们送到。
“是这吧。”
“是。”程雪下车,拿钥匙开门。
当天走的时候怕路上耽搁,特意把钥匙带上,没想到还真用上了。
搬东西进院,隔壁杜老爷子听到声响,忙过来看情况。
“哎哟是铁蛋娘回来了,咋这会儿跟铁蛋到了呢?晖子呢?、甜甜他们呢?”
“都在村里呢,我是从府城过来的,那边租了个院子,先过去大扫。”
程雪边说边归置东西,见院子干干净净,由衷道谢说:
“谢谢你啊大伯,把家帮我们收拾的这么干净。”
院子里一颗杂草都没有,可见照顾的十分精心。
“哎哟,啥谢不谢的,咱两家关系还用道谢?从府城过来的啊,还是你想得周到,比住客栈强。”
“是啊。”程雪颔首,“大伯,平仁安排去书院了吗?”
“去了去了。”
杜老爷子笑着颔首,提及孙子,满脸自豪。
“去的县东头华庭书院,虽然不如智儒、翰辰出名,但也还不错。每月三两银子,年节还发粮、肉,要不是平仁在华庭教书中午管饭,粮价暴涨那会儿,我们祖孙俩就得吃稀的。”
说到这儿,老爷子满脸歆羡又道:
“还是你们村里好啊,一年的嚼谷都有,不用高价买粮。前阵子粮价回落,吓得我买了不少,可这天又生起了米象,真是愁死个人。”
程雪凑上前,小声问:
“大伯,最近你有听说冒山镇的事吗?”
“冒山镇?啥事啊?”
见杜老爷子一脸迷茫,程雪把从府城听来的消息,完全告诉他。
“……就是这样,我听了以后有些担心,所以就赶紧回来。”
杜老爷子听完也是一脸严峻,眉头紧锁道:
“孩子,甭管这事是不是真的,最好让晖子抓紧动身去府城。万一真像你说的封城,耽误这一次,那就只能等来年了。晖子是干大事的人,耽误一年对他来说不得了啊!”
“嗯,我也这么想的,所以打算明天回去收拾东西,最好后天我们就出发去府城。”
“应该的。”杜老爷子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