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回来的东西都被李忠暂放在前院库房,不太大的屋子,被一个个箱子装的满满登登。
所有箱上的标记都是李晖做的,所以哪个箱子装了啥,他门儿清。
打开其中一个,拿出个竹罐递给李怀。
“这里面是芝麻球,不太甜,你可以吃。”
自打那次药膳风波过去后,他对孩子们的吃食从来不敢马虎。
盟友……不对,媳妇说孩子不能吃的太甜,那就不吃。媳妇说孩子不能吃的太咸,那就不买。
反正一切以“媳妇的想法”为基准,他只管听从、照做。
见小儿子边嚼边点头,李晖继续开着箱子说:
“这些是我回来这一路,每到个镇子或者县里,就买一些。等到家后就攒了这么多,很多料子都不错,而且都是当地今年时新的,你多做几身衣服。据说江南大户的夫人,一个月都不穿重样。”
钱多烧的!
不过程雪只能在心里吐槽,没有明说,毕竟人家也是为了她好。瞅着一箱吃的、一箱料子等,主打一个实用。
“给你的那些钱都买这些东西了?”
“那没有。”李晖摇头,“等回屋我给你交底,我这次出去可不是钱、是赚钱。”
跟着走到角落,顿时闻到了鱼腥味道。箱子里都是些小鱼干、虾米、干海带等物。
这东西杂货铺有卖,但价格不便宜,直逼细粮的单价。所以她每次都买一点,做汤借味。
捏起一点虾米送嘴里,不太咸,很哏啾。
“对了媳妇,刚才吃饭时,蒋叔跟我提了摆桌的事。”
“摆桌?又摆啥桌?搬家时我摆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李晖颔首,“这个摆桌是请全村人吃。我出去一趟回来,又得了举人,按村里的规矩得摆流水席。”
啥破规矩!程雪满脸不悦。
她儿时生活的农村,的确有外出挣大钱的回来、请客吃饭。但那饭不能白吃,去了得随礼。她不想要村民的随礼,自然也就没想在村里摆桌,本就是自己安排,咋还弄成了村里规矩呢!
见她身心都在抗拒,李晖凑过去,小声解释说:
“我知你心里的想法,可入乡随俗,总要大面过得去。咱都把路铺了,又给村头安放了桌椅,再来一顿流水席不是难事。蒋叔提了,说你嫌麻烦不愿意张罗,他可以代劳。捞忙的人、桌椅板凳啥的都他来管,把这顿饭浑和过去就行。”
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,她要是拒绝就说不过去,可心里实在是不爽。
看着带回来的海带、鱼干等,长叹口气,问:
“不摆不行?你带回来的东西不少,给他们分分也就是了。”
“东西给几户交好的就行,不能都给。”
他舍不得。
见他注意已定,程雪妥协了。
“行,那就摆吧。蒋叔家里的事不少,这些别麻烦他,我自己来。先说好,席面、摆桌都可以,但闺女一个都不参加。村里现在跟狼似的,都盯着咱家丫头。李忠没跟你提过吗?闫大山的事。”
“提过。你放心,闺女的亲事肯定得你点头,我不做主。等摆桌那天你不用露面,我去露个脸儿、也不跟他们一起吃……”
“那是干啥?”程雪摇头,“做都做了,还差这一哆嗦了吗?到时就摆在村头,那边地方大、敞亮,不会埋汰咱家院子。”
“好,都听你的。”
李晖说完,轻刮她的鼻梁,害羞感比先前好了很多。
一旁吃芝麻丸的李怀,见双亲这般,懵懵的走过来高举竹筒。
“娘,吃,香。”
“咋又嘣字说话了?”
“噗嗤——”程雪轻笑出声,拿起一颗塞李晖嘴里,道:
“你儿子这是跟你熟了,遇到陌生人他才会噼里啪啦说个没完。”
“娘,吃。”
李怀见母亲没吃,努力扬手,程雪配合弯腰。
吃下芝麻丸后不住点头,的确如他所说,不甜,很香,里面还有核桃仁。
一家三口回屋后,李怀乖乖去暖阁。程雪见状跟过去,美其名曰是哄他睡觉,实则是能躲就躲。
即便二人已经确定了关系,让她现在跟其滚床单,心里还是过不去,太快了!
李晖也长松口气,换上宽松的睡衣,上炕铺被。炕不大,睡三个人可以、四个人不够。借着烛光打量屋子,梳妆台、衣柜、箱子、桌椅等,应有尽有。放置的胆瓶跟屏风,有几个是他年前让车拉回来的,点缀一下,还挺温馨。
炕稍放了个不太大的炕桌,桌上放了笔墨纸砚,还有几本医书。随手拿起一本,从书里掉出来好几页纸。娟秀小楷一看就是出自她的手,写的是针对他来信的回信。
每到个地方就给家写信,但他不奢求家里能回信。因为绘图的缘故,几乎位置都在变,没想到她竟然……
“哎呀,看这个干啥。”
程雪赶紧伸手抽走,就在转身要跑时,被他一条铁壁环住纤腰,重新坐回炕上。
“跑啥。”
不跑是傻子。
程雪没有转头,而是把自己闲来无事写的回信,全揉皱准备撕毁。可惜,人家没如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