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雪笑着重新坐下,道:
“成,多住几天,正好跟庞老好好学学,我也做药膳给他们改善一下身体。”
连氏见她应下,心中特别感激,紧握她的手说:
“真是太谢谢嫂子了。”
“客气啥,我现在帮你们也是交好,毕竟我们没有背景、家族做靠山。日后真要是有需要你们帮忙的地方,还请看在这几年我们夫妇的举动,多帮助一二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连氏忙不迭应声。
谁都不蠢,这个年纪交朋好友不似儿时那么单纯。但只要心不野、不大,就无伤大雅。
“这次我就带甜甜跟四蛋过去,家里作坊离不开,铁蛋跟忻哥儿还得跟文天学功夫,你哥也得陪庞老。”
“行,都听嫂子的。”连氏忙不迭应声。
二人闲聊了一炷香功夫,外面传来婆子给周飞行礼的声音,程雪也没再多呆,起身离开。
周飞见她出来,拱手行礼——
“乡试就多多麻烦嫂子了。”
“不麻烦,应该的。”程雪笑着说完,又问,“你这一年身体应该锻炼的很好吧。”
周飞不好意思的点点头,说:
“肯定不能再出现去年的情况。”
“成,那我可等你的好消息了。”
“必不负嫂子所期。”
程雪扔下一句“加油”便回到主院,正如李晖所说“事教人,一次成”。有了去年那次血淋淋的经验,想来周飞日后都不敢再懈怠。
白芍老早就等在耳房门口,见她回来赶紧走上前,道:
“夫人,水备好了,沐浴吧。”
“老爷呢?”
“老爷去照顾庞老了,走之前老爷把二少爷送去了大小姐那边,还留下话说让夫人沐浴完别睡。”
哟,小尾巴都送走了,这是准备跟她说“忘年交”的事情。
程雪颔首,褪去衣衫,跨进浴桶。
“明儿你准备一下,初十咱们就动身去府城,这次就你跟你哥陪着。”
“是。”白芍颔首应下。
沐浴后程雪回房,白芍点上艾草熏香,便行礼出去了。
夏天蚊虫多,不点根本没法睡觉。想想刚开始来的那会儿,就在屋里烧艾草,熏得直呛不说,后半夜还是能听到蚊子的“嗡嗡”声。
如今她按照医书,自制了艾草熏香,一整晚都不用担心,睡得特别舒服。
没过多久,李晖回来了。见她在看书,走过去问:
“喝点水不?”
“不了。”程雪摇头,“庞老睡了?”
“铁蛋在那呢,估计等下就该歇了。”
程雪“嗯”一声、把枕头放好,二人默契躺下后,李晖开口——
“这一路跟老爷子南下绘制凉燕地形图,他跟我们讲了好多为官之道。但大多都是咱们那边的理念,而且有些太过理想化。老爷子倒也没避讳,直接就说是这位‘忘年交’的想法。
这一路我有想过询问,可又怕暴露,就只能作罢。想来你也察觉到了,老爷子的这位‘忘年交’,应该是咱们的前辈。而且我觉得这位前辈应该是太过冒进,以至于引起某些势力的不满,所以才招来杀身之祸。”
李怀没在屋,门外也没人守着,即便如此,李晖的声音也在刻意压低。
程雪听了之后缓缓颔首,小声补充:
“吃饭时老爷子说过,这位忘年交好像跟宫里那位有过一段情。你说会不会是宫里那位……”
“那不是。”李晖笃定摇头否认,“如今凉燕只有一个挂名皇后,就是老爷子的这位忘年交,也就是肖清霖的表姑。
我侧面问过他,清霖对这个表姑不是很了解,只知道表姑的母亲是他祖母的亲姐姐,皇上对他们一家很照顾,其他就全然不知。”
“既如此,你打算咋办?”程雪有些担忧了。
他心中的沟壑,指定不比那位少。前车之鉴摆在明处,前辈没家没孩子,走就走了,可他俩是有责任、有义务的。
她怕死,相信他也怕死,两儿两女就是他们奋斗、活下去的必要责任,绝不能铤而走险。
李晖明白她的担忧,伸手把人搂在怀里,轻轻揉捏她的肩头。
“别慌,不会有事的。院试那次,我写了篇关于军营将士地位的文章。后来肖枫找到我,说如果没有遇到贵人,我院试的成绩就会落榜。也是他提醒我,乡试、会试中规中矩,到殿试想说什么再直言不讳,自会有人帮我。如今想来,应该指的就是宫里那位人物。”
“能是他吗?”
“百分之九十。”李晖笃定,“你别忘了,他是从南边一路打回京城、推翻前朝,做了皇帝。他在军营呆过,自然了解军营的苦,不然也不能在学堂就增设武夫子。”
程雪翻身,借着月光看着他脸上的坚定,柔声道:
“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,但有一点,不能冒进。咱们跟她不一样,咱身上有责任。”
李晖捏捏她的脸儿,点点头,说:
“放心,我知道自己的身份,不会乱来。”
既是丈夫又是爹,哪敢乱来。
倾身上前,吻住她的唇,这几晚都是如此。程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