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多久,大片大片雪落下,等程雪炒完料出来,顺喜跟双喜已经开始
前后也就一个多时辰,照这种频率下雪,估计村里那些草房就危险了。
“夫人,怎么了?”
程雪看着头顶的油纸伞,轻声呢喃:
“雪不小,这样下去我担心村里的那些茅草房。”
玉娘轻轻撇嘴,摇头道:
“夫人真是大人有大量、不计前嫌,换做奴婢不落井下石已经很好,哪里会惦记他们。”
惦记?
不,她是未雨绸缪。
真要出事,李晖跟她都不会袖手旁观,尤其是李晖。
村里住草房的不少,还有一些上岁数单过的老者,真出事不是闹着玩的,尤其族里有个祖宗,族人都唤他叫五太爷。是李氏一族目前最年长的人,无儿无女。
当年他们兄弟五个征兵,最后留他在村尽孝。后来兄弟四个战死沙场,嫂子们纷纷改嫁,他就跟双亲一起,把哥哥们留下来的一儿六女养大。
再后来双亲过世,本打算给小侄子说房媳妇,跟着一起生活,谁曾想小侄子进山寻棒槌时摔断了腿,没几年就走了。
六个侄女对他倒是不错,可这些年也都相继过世,老爷子就一个人守那三间草房生活。地老早就被族里收走,由族人打理。
每月会给他送粮、送菜、送补给。李方在任时过的还算凑合,李庆春上任就比之前好了很多。
“摆桌、吃饭,吃完若是雪还没停,就让老爷带人出去张罗一下。”
“是。”
这个天气吃煸炉,热热乎乎最舒服。家里人少很多、就同一张桌吃饭,没有分桌。
刚吃完,天冬就带李庆春进来了。
“老爷,族长找您。”
李庆春冲李晖,问:
“忙不?不忙跟我出去给族里的茅草房屋顶清清雪吧。”
李晖颔首,吩咐说:
“天冬去看顺喜、双喜吃完没,吃完咱们一起走。”
“是,老爷。”
李恒闻声也要跟着,程雪没让。到底是孩子,万一感冒怪遭罪的。
“弟妹要是不忙也过去一趟吧,五太爷有些咳嗽。”
哟,晚饭前才想起这么个人,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。
程雪背上药箱跟出去。外面虽然漆黑一片,但熙攘的声音不小。这场雪具体下多久不知道,但照这样的程度,用不上半夜草屋顶就得压塌,所以村民都出来清雪。
来到五太爷家,李庆柳跟李庆杨哥俩已经登梯子上去干活了。他们就跟五太爷一墙之隔,平日照顾这边比较多。
“弟妹,麻烦进屋给五太爷看看。需要啥药尽管下方,等天亮就让庆柳去镇上抓药。”
他继任族长后找过李晖几次,综合给出的意见,制定了一套属于他自己的掌管模式。不能说很完美,但跟从前的李方相比,绝对要好。
程雪拉门进屋,屋子烧的暖和,烛光下映照的老爷子面色红润,但却不是正常脸色。屋子收拾很干净,老爷子身上的衣服也很干净。看得出是个干净利索的人,只可惜命有点苦。
经过诊脉,没啥要命的病灶,就是老爷子上了年纪,脏器大不如前,俗称老年病。
让跟进来的顺喜回家取些干草跟罗汉果,出来跟李庆春交代病情。
听过后,李庆春担忧的问:
“能挺过今年不?”
辽东这边有个说法,年前撒冷收老人,开春再收一茬人,挺过难关就长寿,挺不过去就走人。
程雪点点头,打着包票说:
“老爷子身体还算硬朗,勤加照顾今年没问题。”
李庆春闻言长松口气,冲屋顶的李庆柳交代说:
“最近五太爷这边上点心,需要啥就说,我那都有,只管开口。”
“放心吧族长,我心里有数。”李庆柳应声。
李庆杨顺梯子下来,走到李庆春跟前,道:
“今年先这样,来年开春把老爷子接我家住几天,把这屋子翻修了吧。总这样不是事,我出一半银钱,老爷子出一半。等老爷子百年走了,这房子我就来住。到时候我出办红契的钱。”
他跟哥哥没有分家,一来哥俩感情好,二来也真是没什么好地方。房场不少,但都离亲哥哥家不近,五太爷这里是最合适的地方。
李庆春听完思索片刻,“嗯”一声答应了。
“那这样的话,五太爷的垡送啥的都得你来,毕竟日后你占人家房子。”
“行,这没问题。”
说话间顺喜取东西回来,程雪拿进屋煮水,李庆杨从外进来接过去——
“嫂子我来吧,药明儿抓回来也给我,我煮给五太爷吃。”
“好。”程雪应下,出去了。
一直忙碌到酉时末,望河村所有草房的屋顶都清了一遍。雪没有停,但这种情况坚持到
就在大家准备回家时,蒋建业带着大儿子过来,要求让茅草房的主人就近找宿。
找宿是望河村土话,就是借宿的意思。
“里正,找宿就没必要了吧,屋顶的雪都清了。”
“清了也不行,万一出事呢?快都听话,去找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