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寒暄着进入主院,白芍跟玉娘早就等在这边。
白芍还好,毕竟昨天还见面。玉娘就不行了,激动的红着眼眶走上前,紧紧握着程雪的手。
“夫人,欢迎回家。”
看着没什么变化的玉娘,程雪笑着颔首。
“咋样,膝盖还疼不?听李忠说好多了,但那药也要经常用,得坚持泡腿。你还年轻,坚持个三五年肯定能去根。”
玉娘忙不迭道谢,打心里感激她。
“放心吧夫人,奴婢一定坚持。现在膝盖就好了不少,今年入秋天凉,早晚膝盖都热乎乎的。”
她从前伺候的主家,人家才不管她的死活。扔到庄上不闻不问,一旦主家需要人手,不管下雪、下雨、下冰雹,必须回府。不止如此,做的还是最脏最累的活儿,谁让她常年在庄上,府里没靠山。
好在老天垂怜,让她摊上这样好的主家,不止膝盖的老毛病减轻,闺女的终身大事也落定了。昨晚上女儿还说大儿子的亲事也有着落了。如此没有后顾之忧,她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做事?!
主屋内收拾的干干净净、一尘不染,大早起就开始烧火,屋子暖烘烘的。又燃了熏香,屋子里的味道更加怡人。孩子们已经被白芍带回各自的院子,于淮一家也去前院等候,得给她们收拾的时间,唠嗑啥前儿都行。
李晖没进屋,直接被李忠领去了隔壁耳房。程雪坐在炕上,趴着软乎乎的炕褥,隐约还能闻到阳光的味道。
“中午晒被子了?”
玉娘颔首,端来一碗红枣枸杞水,道:
“这些天中午阳光还行,奴婢就跟李忠把各院的被褥都拿出来晒晒。夫人,这一路累坏了吧。”
“是不咋轻松。”程雪没有逞强的回答,“你呢,还好吗?白芍跟你说了吧,刚才那个穿绿色襦裙的就是。”
玉娘仔细回忆一下,随后羞赧的道:
“奴婢还真没注意那俩丫头,不过个儿挺高,比奴婢高多了。夫人,奴婢伺候您沐浴吧。”
“好。”
程雪抻个懒腰下地,跟她一起去了耳房。
热水早就备好,怕耽误工夫特意放了不少热的,这会儿水温刚好,再加上点了一个炭炉,室内温度很高。
程雪进入浴桶内做好,玉娘站在她身后,轻轻揉捏。
上一次给她捏肩还是过年,如今中秋都快到了。知道她惦记村里,所以自打进屋,玉娘这嘴就没闲着。什么郭家翻盖了房子啊。董家又买了不少地啊。李庆山媳妇终于有孕了啊。徐琨媳妇修路期间逃跑、失足跌落山崖摔死啊等。
说了一大堆,最后终于说到了徐大果身上。
“夫人还不知道,徐大果没了。”
“啥?!”程雪惊愕扭头,见玉娘颔首的样子,难以置信,“不应该啊,他没多大岁数,咋突然没了呢?那耿婶子呢?她咋样?”
“耿婶子带着孙子还住作坊隔壁,老太太没有事,毕竟俩人走到那个地步,伤心肯定会有,但不至于一直消沉。”
这个分析很对,耿氏不是优柔寡断的性格,否则也不会断的如此干净。不过心里还是忐忑不安,改明儿过去瞅一眼,帮着把把脉。
“老爷子咋没的?有病走的吗?”
玉娘长叹口气摇摇头,说:
“要是有病还好些,偏偏……唉!年后他就喝酒,每次喝多都去找耿婶子闹。说白了,还是想让耿婶子回去跟他过。但夫人也知道,耿婶子认准的事情就不会回头,所以二人就这么僵着。
期间有几次喝多了,他心口不舒服,找董老爷子帮忙看看。听说不让他喝酒,就不找人家也不吃药了。端午节前老爷子又喝了,整整一斤烧刀子啊,喝完准备出门时摔了,然后就再也没醒过来。”
“一斤烧刀子?!徐瑾没拦他爹吗?”
“他说拦了,可咱都知道徐瑾的性子,那拦跟没拦有区别?为这儿,栓子娘跟他断道了,以后再也不来往。耿婶子倒是没什么差别,毕竟从前也不咋理他。”
程雪听完“嗯”了一声、苦笑,以她认识的徐瑾,的确是能做出这样的事。不是不拦,只能说遇事就躲不拿事,也不知道如今他后没后悔。
沐浴后从浴桶出来,玉娘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,坐在炭炉边绞干头发。
“徐大果过世、栓子娘不让奴婢告诉您,怕您在京城替她着急。不过奴婢这边送了三牲礼,一共随了三份,徐瑾那也有。”
她一向办事妥帖,这个不用担心。
“行,你安排的很好,家里交给你们两口子,我很放心。未来三天的事情,你们安排的咋样?”
“回夫人,都安排妥当了。今儿上午李忠出去别村找的厨子,一共找了八个,流水席就摆在咱新盖的作坊院里,炉子都砌好了。明天上午老爷去林场,下午咱们摆流水席。后天给老太爷、太夫人做法事、上坟,晚上庆春族长那边开祠祭拜。大后天夫人跟老爷休息,然后您们就出发赶路。
奴婢准备了二百斤木耳,三百斤榛蘑啥的,还有豆角丝、黄瓜钱等。今年新收的粮食,奴婢会给您们都过去。等朝廷下来补给,夫人留着卖去北芪,那边最缺粮食。您放心,奴婢不会让您们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