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李悦,实在不行,直接挟持了李悦也不是不行。哪知道,李悦虽说没真正经历过多少政治斗争,但是他真不是什么傻白甜,扬州又不是自己的地盘,贸然跑到李敬业那里,谁知道对方是个什么心思。当年那些世家用鼠疫差点坑了闽越的事情李悦至今还记得了,李敬业如今究竟是何等立场,李悦也搞不清楚,因此,还是小心谨慎一些才好。
新城公主虽说不知道李悦为何这般谨慎,不过她也觉得理所当然,李悦一个亲王,李敬业虽说是封疆大吏,但是也是臣子,他想要见李悦,自然是应该自己上门拜见,而不是贸贸然下个帖子邀李悦上门,这像什么话呢!
李敬业得了回话之后,犹豫了一番,最终还是决定要过去一趟,毕竟,你之前打着久仰大名的旗号邀请别人上门做客,现在人家反过来邀请你,你却是不肯上门,傻子都要怀疑里面有阴谋了好不好,别搞得李悦前脚出了扬州地界,后脚就将自己卖了。
李敬业卖相是真的很好,一看就是一副英武的模样,虽说没怎么上过战场,但是看样子应该没有将武艺落下,身材依旧保持得很好。
他上了船就抱拳一礼:“之前是某冒昧了,还请殿下赎罪!”
李悦赶紧说道:“英国公言重了,不过是本王毕竟是藩王,却是不好与地方官员交从过密,却是劳烦英国公了!”
李敬业摆出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,说道:“总有那些吃饱了撑着的,看别人干什么都觉得有不好的嫌疑!说起来,当年某听祖父说起殿下,对殿下夸赞有加,不过,某这些年来四处为官,却不曾有机会与殿下同桌共饮!”
李悦笑道:“英国公实在是太客气了!本王对老国公也是仰慕已久,当年一些事情也是多亏了老国公帮忙!还请英国公入席!”
李敬业也是笑了起来:“早就听说闽王府的厨子手艺不凡,今儿个却是能一饱口福了!”
李悦笑道:“哪里,不过就是调味料众多,所以更能够发挥厨子的本事罢了!”
新城公主没有露面,她跟着李悦离开洛阳的事情也没几个人知道,李敬业自然不知,因此,这会儿大大方方地入席,心里却在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对李悦开口。
李悦这边向新城公主借了几个能歌善舞的宫女,就在船舱之中奏乐献舞,但是李敬业显然没这个闲情雅致,看似端着个酒杯在看那几个正跳着水袖舞的宫女,实际上目光早就不知道落到什么地方去了。
李悦也权当不知,他反倒是悠然自得地欣赏了起来。闽越那边也有一些独特的节日,越人们同样喜欢用歌舞来抒发情感,到了春日的时候,年青的男女还会一起放声对歌,在盛大的节日上,跳舞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。但是那里的风格跟长安洛阳就差得远了,闽越那边也没有特意蓄养这方面的人才,主要是没必要,比起其他那些地方,闽越的生活节奏要快得多,真要是三五不时地钟鸣鼎食,不知道要虚耗多少时间。
一曲作罢,那些宫女敛身行礼退下,李敬业这才惊醒过来,他抚掌笑道:“这些舞姬果然技艺不凡,殿下真是好雅兴!”
李悦笑道:“能让英国公赞上这一句,也是她们的福分!”
李敬业这会儿摆出一副有些尴尬的神情,放下酒杯,然后才说道:“说起来,今日某来拜访殿下,实在是有事相求!”
李悦笑道:“不知英国公所为何事?”
李敬业叹道:“殿下也知道,某是武人出身,前些年的时候,做的也多半是郡守刺史,幸得先帝厚爱,任命某做了这个扬州都督,到任之后,某才发现,某这个都督是做不得什么主的!江南这边,世家颇多,地方上的官员也多半跟他们有关,某做事束手束脚,饱受掣肘。只是此事却不好上奏,显得某过于无用,之前听说殿下经过扬州,某不得不出此下策,还请殿下见谅!”
李悦眨了眨眼睛,权当自己信了,毕竟人家表演得这么动情,总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,因此,李悦沉吟片刻,便问道:“本王素来愚钝,还请英国公明言!”
李敬业起身又是行了一礼,然后说道:“江南这些世家把持了多半的丝织品,每年不知道能赚取多少钱财,偏偏在赋税上头偷奸耍滑,叫某也是无可奈何。如今论起丝绸布料,除了江南就属闽越,所以,某是想要请殿下分出一些份额出来,出售给某,好好打压一下那些世家的气焰!”
闽越这些年也大范围中植桑树养蚕,不过,闽越的产品除了内销之外,大半都是用来换劳力了,卖给南越,天南,倭国还有其他一些地方的权贵,一匹上等的丝绸就能换回一个壮劳力来,而江南这边,因为如今粮食产量足够大,粮食价格也低,所以,那些地主们也是改农为桑,如今每年都能出产大量的蚕茧,丝织业自然也变得发达了起来。所以,现在大唐的纺织品如今已经形成了一个固定的圈子,安西那边盛产棉布,北方盛产毛呢和毛线,江南、蜀中还有闽越盛产丝绸锦缎,除此之外,闽越还搞出了一中亚麻布料,比起原本的细麻布更加细腻,而且夏天的时候穿在身上也更加凉爽。至于其他那些地方的纺织业,那就真的是不成气候了。
闽越的丝织品和亚麻布料做得细密匀称,性价比也比较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