昌东伯先让自己冷静了一下——毕竟刚刚差点就要脱光了。
然后等了等,才穿好衣裳走人,小丫鬟走的时候,还朝着杨姨娘的院子呸了一声,让杨姨娘的贴身丫鬟气得哭。
杨姨娘低头,突然像是了悟一般,“以后遇见夫人的丫鬟,咱们也该避让着,我们什么也没有。”
小丫鬟不懂,“可是姨娘,我们有伯爷啊,伯爷是最喜欢你的。”
杨姨娘却摇了摇头,“你还没看懂吗?就连伯爷,也要仰仗着夫人。”
小丫鬟没懂,“姨娘,我不明白。”
杨姨娘垂目叹气,“你不懂不要紧,我懂就行了。”
她喃喃的道:“当初我们听说能来京都,还高兴的很,如今觉得,还不如一直在幼石镇,那样一辈子,也不错啊。”
非得说来京都出人头地,现在出人头地了吗?
没有,现在都快连活下去的底气都要没了。
她站起来,看向了窗户外面,那里,昌东伯正在快速的走过,那是去正院的路。
脚步匆匆。
她瞧见了,轻轻笑着道,“我们算什么呢?我们只能算是一种不太重要的人。”
丫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开始这般悲伤,但是姨娘这样,肯定是夫人不好。她正要骂几句夫人——在乡下的时候,她们也经常偷偷骂正室夫人,乡下不管这些,但如今是京都了,杨姨娘哪里还敢让她骂,便厉声斥责,“你要是管不住嘴巴,便卖了你,我狠狠心,你还有活路,不然你就只有死路了。”
丫鬟被吓得哎了一声,连忙闭嘴,但心里却有了怨气。她看看杨姨娘,心里轻轻的啐一口,“你算什么东西,要不是老爷看得上,还不是跟我一样是个乡下丫头伺候人的。”
她出去守着院子,然后就见昌东伯府的管事突然小跑着从她面前经过。
她好奇的伸长了脖子——发生什么了?
……
管事到的时候,昌东伯正一脸铁青的看着地上跪着的狗男女。他痛苦的闭上眼睛,“多久了。”
昌东伯夫人被打了一巴掌,脸上红肿一片,哭着道:“刚刚……刚给……”
昌东伯却打断她,痛苦的大声问,“我问你多久了!说实话,我要听实话,你以为我是傻子吗!”
昌东伯夫人颤抖了一下,“你,你走之后,就有了。”
她捂脸哭泣,已经知道自己没脸见人了。
“伯爷,你原谅我一次吧,以后我都听你的。”
小厮已经吓尿了,裤子都没穿好,跪在地上也一个劲的磕头,连话都不敢说。
昌东伯就先对对着管家说,“拉下去杀了。”
昌东伯夫人一惊,到底是有感情的,连忙冲过去护住那小厮,“别,别——”
昌东伯气得大叫,“滚开——你要是拦着,就把你一起打死算了。”
昌东伯夫人颤抖了一下,却还是没有挪开。但这时候的她哪里是管事的对手,只听管事说了一句得罪了,便将她的手按住往后面一拖,便将她拖开,然后一个手劈下去,小厮就昏死了过去。
昌东伯夫人惨叫一声,心知情郎已经没救了,心痛而倒。院子里面的棍棒打声时不时就要传来一声,一下又一下,终于小厮没了声息。
管家也不进来,只在门外轻轻的敲了敲门,然后就带着尸体走了。
昌东伯夫人明白情郎死了。
她心灰意冷,整个人呆呆的。
昌东伯冷笑,“你倒是真心实意,真不知道你这副嘴脸被别人看见是什么样子,我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。”
可能是因为小厮的死让他的气稍微顺了一些,“我告诉你,这回你家父兄再说什么,我是有脸让他们看看你是什么样子了。”
昌东伯夫人此时已经恢复了一些气性,她呆呆的看着昌东伯,然后笑了起来,“你这个废物。”
昌东伯猛地看过去,只见昌东伯夫人大笑着道:“你这个废物,我都这样了,你还是不敢杀我,不就是忌惮着我父兄吗?因为你知道,你还要有求于我,你还要敬着我。”
昌东伯手紧紧的握在一起,手背的青筋尽显,整个人都不好了。因为他知道,昌东伯夫人说的没错。
即便在知道昌东伯夫人红杏出墙多年之后,他也没有马上杀了她。
一个伯爵夫人,即便是他们这样子的伯爵夫人,也不能直接死去。他们都是体面的人家,都是要脸面的。如果被透露出去,那以后他们家的孩子都不要婚嫁了。
昌东伯精疲力尽,“你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,我还那么信任你,你简直是枉费了我对你的信任。”
昌东伯夫人就一脸鄙夷的看过去,“信任?你是说对我的信任吗?”
她啧了一声,“我怎么不知道你对我还有这种东西,哦——是觉得你敢我不敢是吗?”
“我告诉你,你这么多年不回来,我难道是死人吗?你在外面可以左一个姨娘又一个姨娘,可我呢?我一天又一天等着你回来,我是个人啊,是个活人,我也有自己的日子要过,我为什么要过寡妇一样的日子!”
昌东伯没想到竟然能听见这般的话,他气急攻心,气都踹不过来了,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