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两银子,不贵的。”
确实算不得贵。
牙人:“这附近虽然住的偏,但这街上巷子里干净安静,可不是什么坏去处。这里住的人家都是读书人家。”
折邵衣默默纠正:穷苦读书人家。
但确实算不得坏。她还看过屋子前全是坑坑洼洼小泥土坑的,这条巷子确实修整的不错。
她看向沈怀楠,沈怀楠点头,“还有一座小宅子,咱们去看过之后,你看看要哪座。”
那座就贵多了。但是位置更好,屋子里面的摆件也更清雅,听说屋主是个读书人,里面还留了一屋子的书,要是买了的话,都给他们留下。
折邵衣明显更喜欢这座。
“这座宅子多少银子啊?”
牙人一边报价:“这套要一千七百两。”,一边又在心里腹诽,“都去看四百两银子的宅子,何必还要来看这一千七百两的。”
买又买不起,不是拉着他白跑一趟么。
折邵衣也没想到这么贵!她赶紧问沈怀楠,“咱有这么多银子吗?”
沈怀楠小声道:“王五哥借给我们。”
从别处借钱不用还,但是从王五那里借银子,是生意银子到手算还账。
这还是不同的。折邵衣就犹豫,先问牙人能不能少,然后烦恼:“哎呀,我得好好想想。”
牙人一听就唉声叹气,“这宅子好,好几个人抢,你们不要其他人可买了。”
折邵衣笑盈盈的,“好啊,那我们再去看看别的。”
牙人不愿意伺候这两个了——看起来就穷,事儿还多,他更愿意伺候那些钱多的主。
他刚出来做事,年轻气盛,便又带着两人跑了几个要卖的旧宅后就落了脸子。
他道:“叫我家弟兄陪着您二位转吧,小的今日还有其他事呢。”
沈怀楠也不恼,“那你便去吧。”
他也不急着定下——笑话,这种陪着未婚妻选宅子的日子简直不要太好,他们真的好久都没有这般在一块长时间的呆着了。
等牙人要走的时候,他还给了十个铜板。那牙人倒是不好意思了,站在屋子外面左右为难:看这一出手就是十个铜板,好像也蛮大方?
万一买了怎么办?
沈怀楠是不知道他心中念头的,他只陪着折邵衣一遍又一遍的转,转到最后发现,竟然是四百两银子那个最是合适。
“虽然偏僻了些,但是咱们也不住,说不得将来有什么用。”
她看中了地方,沈怀楠去交定金,明日再来拿地契。
折邵衣看看天色,“还早,咱们去西昌街吧?”
去那里肯定是为了买猪蹄。之前她总吃沈怀楠买的杨柳街猪蹄,但是到西城之后,便发现这里的猪蹄铺子不少。
沈怀楠哪里敢说个不字。他只小声道:“你好像一直吃不胖?”
吃不胖三个字从来没有!折邵衣认真的道:“我又不是日日吃,我吃几日,也要晚上不吃几顿的。”
哎哟,这么苦!沈怀楠:“那今日多买点。”
她这段日子还瘦了,可见为了官绣的时候忙成什么样。
然后坐马车往东城赶,等到的时候,天已经快黑了。沈怀楠下去买,她带着安桃安梨两朵花坐在马车里,等了一会还没见沈怀楠回来,她撩开车帘子一看,看见他已经在付银子了。
于是放下车帘子。但在放下车帘子的那一瞬间,她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什么,快速的撩开帘子再看,便见一个小姑娘笑盈盈的挎着篮子一遍遍的过路的行人,“客官,要给家里的姐妹和妻女买朵绢花吗?”
“还有荷包和帕子,都是可以卖的。”
她行走在一堆人中,没有戴面纱。
看得出来,过往行人有些对她好奇,有些对她避而远之,有些对她指指点点,但她依旧在笑着问行人,“你们要给家里的女眷买些绢花吗?不贵的,四个铜板一朵绢花,好一点的十个铜板,帕子最贵的才二十个铜板。”
很便宜了。
有人说了一句,“——如今女子也能上街贩物了?”
这话刚说,就见一个男人拉住他,小声道:“可不能说这种话,这几个月贵人们来往这里,你又不是不知道,上回我还看见公主了呢!”
宁平公主第一回坐的轿子,第二回就打马游街了,没有戴面纱,招摇过市,穿街而过,折邵衣也在其中,自然知道当时何等的气势。
总有人被震慑住的。
“这条街啊,有陛下和皇后娘娘,太子妃亲允的官绣在,等过阵子绣娘们到齐了,还要考官呢,女人不就多了起来,哎哟,到时候,咱们男人哪里还能在这条街上混。”
这话一说,便有人在旁边道:“那你便搬走吧?”
搬走?
谁搬走谁是傻子。眼看这里就要繁盛起来了,地价肯定要涨。
那人就笑,“不搬走,又嘲讽人家,这位仁兄心眼不大啊。”
眼看又要吵起来,周围人连忙拉架,一个姑娘连忙走过来喊那个出言帮忙的男子,“阿兄,怎么了?”
男人笑,“没怎么。”
卖花的小姑娘上前致谢,“多谢这位少爷帮我说话——要买绢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