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众人:“……”
太子蛟手都握紧了。
但他若是执意要斩,也不过是在维持朝廷的决定而已。
陈子褏恶心了他这么久,都快成心病了。
今日,陈子褏必死。
“仅是无凭无据的揣测,做不得数,行刑继续执行,斩。”
声音一落,周围都安静了,当真是无情,由太子蛟亲手绝了这些人活的机会,又看看赵太子素丹,想想他刚才的话,两个太子当场,无形中就会让人进行对比……
赵国果然是受圣人教诲的文教之国,仁义当先,也难怪能凭一人之力挑战整个大乾文教。
陈柏:“……”
太子蛟倒是看得透彻,可以用维持朝廷法度来掩饰人性。
不过……
陈柏不想引起恐慌的,但现在不得不这样了。
陈柏抬头,“斩不得。”
太子蛟真的怒了,“放肆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陈柏就道,“今日你视他们为妖魔,要斩了他们,但如果以后再出现同样的情况,你还要继续斩下去吗?”
太子蛟几乎想都没有想,“妖魔作祟,为何不能继续斩下去?以后出现一个我必斩一个,绝不手下留情。”
陈柏直接道,“就怕你做不到。”
一群人也愣住了,为何?
陈柏叹了一口气,“我好歹也是山君的学生,虽然无法给你们讲清楚病因病理,但也听山君说起,这病虽然不致命,但具有很强的传染性。”
“或许今日在场的人,明日就会变成别人口中的妖魔,成为太子蛟斩杀的对象。”
“你们……都有可能。”
嘶!
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。
太子蛟可是说过,要一一斩下去,绝不放过。
他们虽然不知道陈柏说的是不是真的,但要是有个万一,他们不就变成了今天法场上这些人。
明明就是病,却被当作妖魔斩了,冤是不冤。
人性就是这样,事不关己高高挂起,但一但和自己有关,想法又不同了。
“危言耸听。”太子蛟说道,“从一开始到现在,没有一句能当真的话。”
也不用陈柏说什么,现场已经有百姓惊恐地道,“要是……要是陈子褏说的是真的怎么办?”
“真一个个杀掉啊。”
惊恐声不断扩散,太子蛟说什么都没有人听了。
陈柏就知道会这样,有时候病不可怕,可怕的是这躁动的人心,这也是他一开始不敢将这病会传染的事情说出来的原因。
现场……乱了。
看看法场上那猩红丑陋的面孔更是恐惧,恐惧地是他们很有可能变成他们一样,恐惧地是一但他们变成这样,就会被太子蛟斩杀,明明只是生病了,却这样被斩了,冤是不冤?
陈柏看了一眼太子蛟,提高了声音,“法理无情,但人有情,若不给他们一线生机,和牲畜何异,和恣意冤杀他们何异?”
素丹也叹了一口气,“你们大乾人真奇怪,不想着自己的子民生,反而一心想他们死,圣人可不是这么教导的。”
齐政冷着脸,“皇兄到底是为着我大乾朝廷好还是在一意孤行?”
这就有些诛心了。
其实陈柏有时候也想不通,为何齐政有那胆量和太子蛟对着干,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,居然还能安然无恙,也是挺神奇。
声音参杂在百姓的惊恐慌乱之中。
太子蛟的手掌都握紧了,民意已起,陈子褏居然敢取死,这事怕是要直达天听传到大王和三公那里去了……
也罢,陈子褏掀起民意,就算自己不出手,大王和三公也不会饶他。
太子蛟冷着声,“还是那句话,妖魔当杀,不过本太子也并非不近人情,给你三日时间,如若三日之内你无法拿出证据,休怪我大乾律法无情。”
说完拂袖而去。
陈柏一笑,只要能争取到这缓和的时间,他就赢了。
因为……不出三日,他们眼中的妖魔,会越来越多。
太子蛟那句妖魔当杀,看百姓如何看待他。
陈柏也是感叹,这毒斑红肿病虽然不致命,但被传染了,恐怕有苦头吃了,老医师说,这病是感冒并发症,只有感冒的人才会被传染,但感染率极高,今日这么多人,终归是有感冒的。
陈柏是被“奄奄一息”抬走的。
走过人群的时候,周围的人突然就变得默默无声了起来,自动让开了位置。
他们其实还不确定陈柏说的是真是假,但他们亲眼所见,陈柏为了一群不认识的百姓,甘受那昭雪之刑。
试问这天底下,有几人能做到如此。
试问他们又有什么资格辱骂了这人这么长时间?他们以前哪来的脸敢如此。
有人嘀咕了一句,“就算他陈子褏真是个断袖,也……也是个有情有义的断袖。”
“哪怕他真辱没了皇室名声,也……也不能说他的人品就真的那么坏。”
“……”
有些东西开始改变了。
陈柏听着讨论差点没有翻身爬起来,“说……说谁是断袖来着,老子大老爷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