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轻澜不想回答祖母的问题,反问道:“为什么我们两人中必有一人要迁就另一人?不能商量出个折中的办法吗?”
“其实这就是你的答案。”程老太太不忍多说。
她的乖孙未经情事,不知这世间根本没有那么多两全的法子。
“不,这不是我的答案。”
程轻澜想过,他是真的欢喜楚昭云。
不管是年少时的期待,还是相见后的吸引,他都是欢喜楚昭云的。
“祖母,我想处理完手头的事,去汴京找昭云。”
“也好不管如何柳家是我们程家的恩人,若是她你在昭云身边陪着也能好些。”
闻言,程轻澜未曾多想,只想着赶快去书房捋一捋最近必须要做的事。
程家其他人只知道楚昭云走的匆忙,并不知其中的内情。
方冉月从程老太太院子里的小厮嘴里打听出程轻澜不高兴得很,还以为程轻澜和楚昭云不欢而散。
兴致勃勃地去了程轻澜的院子,谁知道连院门都没进去。
“呸!这个楚昭云!真是晦气得很!”以前她明明还能进程轻澜院子的。
正在赶路的楚昭云自然不知道自己糟了骂。
只觉得心里郁闷得紧。
以前习惯了自己独来独往,可从襄阳府去夔州一路上都乔梦如陪着,现在乔梦如走了,反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。
她没想到,乔梦如竟然这般害怕见段景曜。
不过以后,她和段景曜也不会再见面了吧?
到了汴京找到阿公后,二
人便会回襄阳,也不会在汴京长留。
楚昭云化郁闷为力气,一路上除了吃饭连马都没下过,不分日夜地赶路。
等到了京兆府城门口时,已经过去了一天半。
天已经擦了黑,楚昭云连城门口都没进,在城外找了家客栈准备落个脚明日一早就离开。
“小二,还有房吗?”
“客官里边儿请,还有间上房。”
“二钱。”
楚昭云点了点头。
她又累又困,虽然心疼银子,也不得不出点儿血了。
小二看出了楚昭云脸上的心疼,宽慰道:“我们客栈虽然在城外,但一定能让您住得舒心。”
“怎么个说法?”
“今天是赶巧了,平时这时辰早就满房了。您有所不知,客栈西边啊就是咱们京兆府的粮仓,近得很,那儿守备森严,巡逻的人昼夜不停的,所以客栈这也安全。这出门在外的不就图个安全吗?”
楚昭云赞同道:“确实,什么都没有安全重要。那外头巡逻的人这么多,夜里安静吗?”
小二又解释道:“其实就一队巡逻的人,他们在粮仓附近走动,他们走路时也不说话,咱们这儿听不真切的。”
“如此甚好。”
困了这么多日,总算能安睡了。
“到了,您请进?您要吃宵夜吗?”
“不用了,给我的马喂些粮食,钱明日再算。”
“好嘞!”
楚昭云关了门,打量了一圈,房间里十分干净,还有浴桶。
掏出包袱里的饼子啃了,比着“秘籍”练了会
子功夫,又打了热水洗了澡,躺在床上的那一刻,楚昭云才感到如释重负。
她往前算二十三年赶的路,也没这一个月多。
又骑马又爬树,大腿内侧的肉都结实了。
好在客栈足够安静,能让她睡个安稳觉。
楚昭云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事情,一会儿想花叔翁,一会又想程祖母,一会儿想程轻澜,一会儿又想白泽,最后好像刚开始想到段景曜,她就睡着了。
她做了个梦。
梦里她回到了韩影在半山处的那处宅子里,但她没有找到甄映雪和其他新娘。
韩影把她关了起来,然后放了一把火。
她想逃,却推不开门。
忽然,她听到门外一群人在呐喊,声嘶力竭地喊着走水了,却没有人来救火。
她看着四处的火光,心里害怕极了。
可是嗓子却发不出声音来。
梦里的窒息和恐惧似乎要将她吞灭,就在大火要烧到她身上时,楚昭云猛然惊醒。
房间里的红光和客栈里外乱成一团的声音告诉她,她不是在做梦!
真的走水了!
来不及多想,楚昭云匆匆穿上外衣,抓起自己的包袱就往房间外跑。
“走水了走水了,快都醒一醒!”
好几个客栈小二在敲着房间的门。
楚昭云抓住一个小二,问他:“哪里走水了?”
“是西边的粮仓!快要烧到客栈来了!”
楚昭云一天,将包袱寄到了腰上,立刻帮着小二拍门。
趁现在火还没烧过来,赶紧把人都叫醒。
没过多
久,客栈里的人便匆匆都出了客栈,一个个披头散发,脸上尽是惊慌失措。
“不是说客栈离粮仓近,安全得很吗?这就是所谓的安全?”
“谁知道粮仓还会着火?老子活了三十年了也没听说过哪府的粮仓着火!”
“别管了,趁着大火还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