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昨日我们告知芸娘杜茁死了,无论我们问什么,芸娘都对答如流。”
“这证明她不心虚?”杜嘉猜测,又说:“不对,就算不心虚,正常人遇到这等事,难免心慌意乱,怎会如此滴水不漏地回答每一个问题?”
“若是一直想着这件事,自己心里已经推演了无数遍该如何回答问话呢?”这也是她方才和小丫鬟说完话,突然之间想到的可能性。
杜嘉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。
两人急匆匆地赶去了花满楼。
白日里的花满楼,很是冷清。
楚昭云换回了女装,进了花满楼老鸨也未认出她来。
只是见女子前来,老鸨便警惕了起来,问道:“姑娘是来找谁?”
楚昭云开门见山说道:“我找芸娘。”
听见芸娘的名字,老鸨暗暗松了一口气,若是来找姑娘们的茬她自然得提着一颗心,可找芸娘就不一样了。
“姑娘可来晚了,今日一大早,就有人将芸娘赎出楼了,姑娘在我这儿可找不见她!”
“赎出楼了?”楚昭云直觉不妙,怎会这么巧!
杜嘉也着急,连忙问道:“什么时辰的事?谁把她接走了?”
“走了有半个时辰了,不过谁把她接走的”老鸨捂嘴一笑,接着说:“只要银子给得够,我管他是谁?”
她也没想到芸娘竟然值这么多银子。
而且眼下竟然还有来找芸娘的。这芸娘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,没想到竟是个香饽饽!
而楚昭云和杜嘉,
得了老鸨无关痛痒的答案后,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花满楼。
“楚仵作,这难道是巧合吗?”杜嘉叹了口气,芸娘与三弟的相见是一条线索,如今线索是彻底断了!
“我想,昨日一定是有我们遗漏的细节。”
巧合吗?她不信。
昨日杜茁出了事,今日一早就有人来赎她。
听老鸨的口气,那人给的银子还不少!
芸娘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只和杜茁一人接触了,那今晨的那人又是谁?
越想越觉得是阴谋。
可惜已经半个时辰了,芸娘与那人的去向也无处追寻了。
“小侯爷,回侯府!”
“好!”杜嘉见楚昭云似乎心里又有了其他主意,连带着他也不觉得那么失落了。
楚昭云一路疾行。
她攥紧的手心里正冒着汗。
这是她在汴京当仵作的第一案,本想一案扬名,没想到眼下变得这般棘手。
验尸倒是好验,推案却是毫无头绪。
现在心里也没什么主意,只想赶紧回到案发现场。
冷静下来一想,是她太着急。功利心太重!
等回到侯府萌茁院,楚昭云看向杜嘉,“小侯爷,还得请你帮我找到这院子里第一个发现杜茁死了的人。”
“楚仵作客气了,是楚仵作帮我们侯府!”杜嘉说完,匆匆跑了出去。
楚昭云一个人在杜茁的卧房里,坐定,看着软榻的方向。
很快,杜嘉就带着人回来了。
一进屋们,杜嘉一愣。
他一抬眼就看见楚昭云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子旁
,一只胳膊搭在桌子上,另一只手握拳放在了自己的腿上。
眼神似乎在审视着什么。
他和楚昭云接触以来,便知道她是个有本事的,但也认为她是个随和性子。
眼下见楚昭云一脸严肃的模样,他有一瞬没反应过来。
“楚、楚仵作,是他,头一个发现三弟死了。”
小厮得了令,立马说道:“是我,往常乔山把人送走了,茁哥儿要换衣裳,昨日我等了很久茁哥儿都没叫我,我就敲了敲门,见没反应就推开门,茁哥儿他已经”
杜嘉板着一张脸,看来三弟那点事儿,这院子里是人尽皆知!
“那时候他已经死了?”楚昭云问道。
小厮点了点头。
楚昭云又问:“那时候乔山和芸娘走了多久?杜茁是躺在外间软榻上还是里间床榻上?”
小厮没有立即回答,皱着眉想了一会儿。
说:“是在软榻上躺着的,后来主君和大娘子来了才叫人把茁哥儿抬到了里间。但是时辰间隙我记不清了,约莫着是乔山走了之后两三盏茶的时辰?”
楚昭云点了点头。
看来她之前隐隐猜测的软榻对着的窗户,可能就是遗漏的线索。
眼下软榻已被整理得十分整洁,不似昨日那般凌乱。
楚昭云想也没想,直接起身躺了下去。
杜嘉又是一愣,让他躺的话他心里是不愿的。
倒不是嫌晦气,主要是昨日三弟和芸娘在这张软榻上他实在躺不下去。
而楚昭云,没想这么
多。
她躺下后,睁着眼,看着窗户的方向。
片刻后,起身又问:“昨日发现杜茁死之前,院子里可进来过其他人?”
小厮摇了摇头。
杜嘉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跑:“我去找三弟院子里的守门小厮。”
心里急,办起事来也快。
杜嘉很快就把人薅到了楚昭云面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