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侯爷,我真的没见着有其他人进院子,我一直在院门口,连吃饭也没离开过!”小厮眼里含着泪,冤得不得了。
“小侯爷,我一直在小库房门口值守,没在院子里走动,求小侯爷饶命!”
“我虽在院子里洒扫,可除了芸娘真没见过其他人!”
“到底是谁被凶手收买了!”
“若是再不说实话,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他!”
“有没有良心,茁哥儿平日待我们可不薄!”
“是不是你?我瞧你这两日鬼鬼祟祟的!”
“血口喷人!我我我是因为生了痔疮难受,什么时候鬼鬼祟祟了!对了,是她!她才鬼鬼祟祟!”
“不是我!我就是在院子里捡了个前日茁哥儿领回来那姑娘的玉钗”
“天杀的,到底是谁帮着外人害了茁哥儿!”
院子里跪着的人,从向小侯爷求饶,变成了互相怀疑互相撕咬。
你一言我一语,七嘴八舌就将撒谎者骂得猪狗不如。
可如此境地下,依然无人改口,都一口咬定昨日除了芸娘,并第二个人来过。
这般反应,倒是叫楚昭云和杜嘉信了几分。
但这可远远不够。
杜嘉接着说:“都是府上的人,我也不是不讲情理之人,要是能帮着抓出撒谎的人,此事就算结了。”
听小侯爷这么说,众人瞬间安静下来。
杜嘉按照楚昭云教他的,说道:“你们分别去搜对方的房间,看看谁房里有什么不义之财或者可疑之物。”
得了令,
乔山分配好了人。
他知道谁和谁相熟,便刻意避开,省的他们搜彼此的房间会有所保留。
为了自救,每个人一定会不余遗力地去搜旁人。
到这一步,他也品出来小侯爷的意思了,他也想查出是谁害了杜茁,自然不会多话。
乔山低声说:“小侯爷,这恐怕不够。”
“何意?”杜嘉没想到乔山说了这般话,更加觉得乔山对杜茁衷心了。
“家生子的父母也都在府上为奴,若是真被人收买了,可以把银子放到父母那里?”
“言之有理,你去我院子里找梁青,让他立即派人去搜。”
整个萌茁院都忙了起来,楚昭云和杜嘉反而闲了下来。
再见到有人出现在面前时,却是个生面孔。
“小侯爷,我是前院的,来通报一声,有位男子找楚姑娘。”
“让他进来。”
楚昭云心里隐隐有猜测,连忙说道:“不必,我出去见他就是。”
她猜是段景曜,她在汴京城里也不认识其他男子了。
但当真见到是段景曜时,反而有些恍惚。
“大人找我可是有事?”
“我路过你喜欢吃的那家铺子,给你带了几张饼子。”他知道她在侯府不会少吃少喝,来找她是有另一事要问。
“多谢大人。”楚昭云接过了热乎乎的饼子,知道段景曜有话说,便笑着看着他。
“侯府的事,需要帮忙吗?”
楚昭云想了想,拒绝道:“不用,我已经有了大体路子,能继续查下去。”
“好
,白泽昨夜去跟你大姐说了一声,你且安心查案。那我先走了。”
“!”楚昭云失神片刻,连忙问道:“大人,京兆府失火的案子如何了?”
“陛下震怒,还在查,已经派了官员去京兆府处理,至于是谁在朝中阻拦折子,还不知。”
说完,段景曜又快速低声说了句:“这件事没有面上那么简单,之后再详说。”
“好,我送大人。”
楚昭云问京兆府粮仓一事,完全是急中生智,也是没话找话。
她没想到段景曜来侯府,竟然只是问她需不需要帮忙。
她心里有些暖呼呼的,也有些说不清的奇妙感受,下意识就想着转移注意力。
其实心跳得很快。
直到拿着饼子回了萌茁院,她才平静了许多。
她没有过被朋友关心至此的时候,心下又感动又不知如何是好。
她该如何做,才能偿还段景曜的好?
院子里。
还是只有杜嘉一人。
楚昭云见他盯着一处失神,轻声唤道:“小侯爷?”
“哦,你回来了。”杜嘉指了指院子角落里的假山,说道:“杜茁五岁那年,忽然找不见人了,母亲急得大哭,父亲气得要打死乔山,那时候乔山也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。”
“小侯爷那时候多大?”
“九岁。后来天黑了,我在假山后头找到了杜茁,当时他年岁小,刚从母亲院子里搬出来,还当是在母亲跟前,所以躲起来偷吃糕点。这一躲就躲睡着了,可把父亲母亲
急坏了。”
楚昭云不知道杜嘉想说什么,只是想缅怀过去吗?
“听说侯夫人很是宠爱杜茁,不让他吃糕点吗?”
杜茁笑道:“正是疼他,才让他吃得太多牙都疼了,母亲才开始让他少吃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“唉”杜嘉叹气,说着自己的心声,“杜茁死了,父亲母亲伤心不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