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戎族人,为何来我大盛朝?”
楚昭云话落,并未有回应。
假仙人忍着剧痛,只斜眼看向楚昭云。
虞兴修气极,怒道:“我看是要把这刑都用尽了才好!”
“不必费力。”楚昭云不紧不慢地说着,“虞大人莫急,他中了我特调的剧毒,若无解药一日之内便会丧命,而方才撒在他腿上的毒药,又加剧了毒性,再有半个时辰,他就会下地狱。”
虞兴修自然知道楚昭云不可能让人死得那么快,但他也顺着说道:
“还是大人有法子,这等外贼留着也无用,死了给荷花村众人偿命!”
“他若是说实话,也不是不能留他一命。”
“是,他死有余辜,能不能活命就听大人一句话!”虞兴修附和着。
一字一句落在假仙人耳中。
假仙人悔不当初,都是那妇人害了他!竟引狼入室!
四肢百骸的疼痛愈来愈甚。
似有千万虫蚁从内而外地啃食着他。
他瘫在地上,疼得呲牙咧嘴。
竟不知大盛的毒药如此恐怖!
“这是……什么毒……”
“我这个人也没什么耐心,半个时辰太久了,一炷香罢了。”
楚昭云说着话,示意虞兴修又在假仙人的腿部伤口上撒了药粉。
假仙人痛得脸色苍白,视物也开始变得恍惚。
他早就知道大盛的人冷漠残酷,但他未曾料到眼前的女子如此残暴。
越疼,他越力竭。
用不了一炷香,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了。
“我说……我说……
给我解药……”
“你说完实话,如若赶得及你还未死的话,就给你解药。”
“你!”假仙人气得嘴歪,他顾不得和楚昭云争辩,只问着,“你想知道什么?”
闻言,楚昭云无动于衷。
她自己问,总会有问不到的遗漏之处。
因此,她等着假仙人自己说。
沉默了几息,楚昭云果然听见假仙人痛苦难耐地开了口:
“我是戎族人,几年前边境守备还不严的时候就进了大盛。是我打着仙人的幌子让他们为我做事,是我指使傻子去荷花村杀人,铁锤是我给他的,尸体也是我安排人去偷的。给我解药……”
“你说的这些,我们都知晓!” 虞兴修冷哼了一声,“尸体都运到何处了?”
“扔在了果灵山的山湖里……”
“你!”虞兴修气得脸色铁黑,“真是好狠毒的心!果灵山山湖的水何等澄澈,你怎敢把尸体放到湖里!快!快找人去捞!”
假仙人冷哼一声,这里的河山,同他有半分干系?
“解药……”
楚昭云几乎是肯定的语气:“你将尸体都放进了湖里,你要那些尸体根本无用。”
虞兴修一愣,这才想到了此事的不合常理之处。
这位假仙人,总不能是闲的发慌?
要不是纯坏种,就是别有目的!
虞兴修无师自通,还不等楚昭云说话,就又在假仙人伤口上撒了药粉。
“说!你编了这一大套说辞,骗人行凶杀人偷尸,到底是为何!”
“啊!”
假仙人疼得翻白眼,“你们……大盛人……言而无信,说好给我解药的……”
“速速招来,否则可别怪我手抖!呵!”虞兴修大喝一声。
“我只是奉命而为。”
“奉谁的命?”
“我族……大将军……”
“他在何处?”
假仙人声音越来越小:“给我解药……快……他在戎族,你们抓不到他的……”
虞兴修看向楚昭云。
楚昭云看着假仙人狰狞的面容,心里的疑惑忽然就通了。
四十年前,先帝大力平定外患稳定了边疆。
自此大盛朝已久无战事。
盛仁帝登基后,亦是太平盛世,既是因为大盛朝兵力雄厚,也是因为盛仁帝任人廉能、知人善用。
可……难保外族会不会在暗地里起了心思……
不管是荷花村还是垂柳村,都是大盛朝边境,离戎族最近的地处。
若是虞兴修未将此案呈报给乌大人,他怕是要将此案结成悬案。
先是荷花村,又是垂柳村,若是一直放纵假仙人,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受骗。
到时,诅咒之说盛行……
怕是边境人人自危!
楚昭云盯着假仙人:“你族大将军命你如此行事,是为了乱云中府的人心。”
话落,她就看见了假仙人震惊的眼神。
她知道,自己猜对了。
此番种种,恐是戎族有进犯之意……
想罢,楚昭云转身往地牢外走。
假仙人痛苦地在地上打了个滚,急得大喊:“该说的……不该说的……我都说了,快给我解药!
”
楚昭云从袖子里掏出了一粒白色的“药丸”,虞兴修眼皮一跳,接了过来。
这不是张屠户家里的糖丸吗?
他亲眼看见张屠户塞给楚昭云了一把!
“给你解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