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次来,里面青岗玉石铺地,上首摆放了数张灵木制作的椅子和茶案,除此之外再无别的摆设。虽然看起来空旷简单了些,却也没她以前想得阴森恐怖。
莫无伤哪里敢审问这两个修二代,四人一进执法堂,他先客客气气的请梅雪和黄蒲轩坐下,又亲自泡了灵茶送上。梅雪一点身为犯人的自觉也没有,大大咧咧端起灵茶就喝,喝完还要嫌弃这灵茶的灵气微弱。反正所有刁蛮任性无脑女的缺点,都能在她身上找到。搞得莫无伤面露窘色,黄蒲轩则越看她越讨厌,梅雪心想讨厌就对了,最好以后见到本姑娘有多远躲多远,永远别凑上来才好。
没多久,外面传来几道属于元婴修士的威压。
梅雪放下茶杯,等那个紫色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时,她立刻冲了过去,扯住紫阳的衣袖告状道:“师父,黄蒲轩欺负我。我不就是打伤了几个弟子吗?他居然要抓我来执法堂,你快帮我揍他!”
紫阳不发一言,沉默地望向梅雪,梅雪被他眼中的慑人威势骇到,低头呐呐不敢言语。
却听旁边一声轻嗤,“紫阳师弟,既然你徒儿都亲口承认是她挑事在先,我看这案咱们也不用审了,直接按门规将她发配流放之地吧。”
紫阳将梅雪抓着他衣袖的手扯开,牢牢握在掌中,语带森寒回击道:“震阳师兄此言差矣,师弟可听说是黄师侄在门内妄用法术,导致数十名弟子受伤。”
梅雪偷偷抬头看了那传说中御剑宗修为最高的震阳道君一眼,只见他看外表已有四十来岁年纪,面相威严,下颔处留有三缕长须。
她回想起以前偶尔听陈芷兰说起的八卦,震阳道君如今已有一千八百来岁,化神是不可能了。如果他不能为家族再培养出一位元婴道君,两百年后他黄氏一脉在御剑宗中的地位将一落千丈。相比之下紫阳和明羽两兄弟才两百来岁,紫阳又是元婴中期,未来御剑宗可以预见将由他们萧氏独大。
这次的事情牵扯到黄氏一脉最有希望结婴的黄蒲轩,震阳道君绝不会轻易让步,必然要让梅雪顶罪。
果然,震阳道君冷笑道:“她自己都承认了,紫阳师弟你还想包庇她不成?身为御剑宗长老,视门规如无物,公然包庇门下弟子,你让门中弟子如何看待我们,你想让咱们御剑宗成为别派的笑话吗?”
紫阳将梅雪拦在身后:“她一个筑基中期修为如何能打伤十数名筑基弟子?震阳师兄说我包庇门下弟子,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包庇血缘晚辈!”
震阳道君还未回话,黄蒲轩反而先插/进来承认道:“师父,那十来名弟子确实是弟子所伤。”
梅雪嘴角微抽:这家伙还真是正气凛然。
震阳道君面色铁青,这个徒弟什么都好,天资高修炼也勤快,偏偏就是一根筋,固执起来十头灵兽都拉不回来!
黄蒲轩也不看他脸色,继续说道:“然事情的起因是梅师妹放灵兽伤人,我本欲押她至执法堂,她抗拒不从反令灵兽袭击我,我施法不当误伤无辜弟子。所以我们两人都有错,既然犯错便该受罚,否则以后如何服众?”他说完,又转头问莫无伤:“莫师弟,依照门规,该怎么判?”
瞬间两位元婴修士的目光都聚集到莫无伤身上,莫无伤背后冷汗刷地就流了下来。
黄蒲轩道:“你只管照实说。”
莫无伤擦擦额上冷汗:“如果是金丹以下弟子,该发配流放之地,金丹以上,则根据修为受打神鞭之刑。黄师兄是金丹中期修为,该受二十打神鞭。”
打神鞭和普通鞭刑不同,而是鞭打在神识之上。神识是修士最脆弱的地方,一旦受损,有可能终生都难以恢复,运气好只是修为倒退,运气不好则终生无法进阶,所以这惩罚不可谓不重。
震阳道君哪里肯让家族中最有希望结婴的黄蒲轩受打神鞭之刑,正想和紫阳商量是不是来个私了,黄蒲轩却对他垂首跪下:“男儿立世当求问心无愧,对便是对,错便是错,若是今日有错不罚,我将终生为心魔所困,修为不得寸进。”
修仙之人最怕心魔缠身,一旦有心魔,修为停滞还是轻,走火入魔身陨道消都有可能。
震阳道君见他如此坚决,连心魔都用上了,只好点头同意让他受打神鞭之刑。只是他震阳的徒儿不能白受这二十打神鞭,流放之地,梅雪她今日是去定了!
梅雪看着他受完二十打神鞭,这人倒也硬气,一声不吭。
在场中人都不由对此人肃然起敬。
黄蒲轩受完刑站起来,轻轻拭去嘴角的血迹,看了梅雪一眼,淡淡说道:“现在该轮到梅师妹了吧?”
看来这人真是把她恨到骨子里去了。
梅雪心想输人不输阵,狠狠地白了他一眼,传音道:“小气鬼,我祝你一辈子都是处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