彼时聂队长还不知道自己底下人蠢蠢欲动想要抛下他这个老大哥,改投他人门下。
他看了眼那腾空而起的水龙,又看了眼那个用来装水小鼎,脑中不自觉回想起兄弟之前的那些吹捧。
当时他还觉得对方夸大其词,如今一看,哪里是夸大,他那兄弟分明还是往含蓄了讲。
偏他当时没见过世面,还没把人放在心上。
亏得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,让他不敢对这两人不敬,否则他现在这脸非得被打烂不可。
唯一算得上镇定的只有叶婉汐,她抱着焦急不已的小蠃鱼,目光深沉的注视着那被抽出来的水龙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有封天域这么个作弊的杀器在,洪厂长之前预测需要一两个小时才能抽空的水泵水,硬是只用了十分钟便抽得干干净净。
这十分钟所有人的神情从一开始的震惊懵逼到无措麻木,及至最后一滴水被收入鼎中,众人方才如梦初醒。
“这……这就好了?那些水……”副厂长想问那些水哪里去了,却又觉得这个问题太蠢,默默的闭上了嘴巴。
水一抽干,原本还窝在叶婉汐怀里的小蠃鱼再次激动起来,拉扯着叶婉汐便要往水泵上跑。
叶婉汐也没辜负它的期望,捞起小黑狗便跟着它一块跃上了水泵顶端。
洪厂长二人看到这一幕已经彻底麻了,聂队长却如梦初醒,赶忙让人把梯子架起来,紧跟在叶婉汐之后上了水泵顶。
没了水的大白蛋内部空荡荡一片,依稀只能够瞧见底部一层黑黑的杂质,有砂砾,也有尘垢,唯独没有叶婉汐他们之前说的……活物。
“这里面,什么也没有啊。”叶小姐跟封先生不会是找错地方了吧?
聂队长一眼望过去,率先想到的就是这个。
聂队长话音刚落,小蠃鱼便扑腾着翅膀飞到了水泵入口,圆鼓鼓的鱼眼睛再次流下泪水。
这一次,它哭得比之前还要凄惨,看得出来它很着急,可大家却不知道它在着急什么。
叶婉汐盯着水泵底下看了好一会儿,眉峰微蹙,若有所觉的从口袋里头掏出几张符咒,往下一抛。
几张黄符像是长了眼睛一眼,来回乱窜,终于在触碰到什么东西后停了下来。
呲——
伴随着一声犹如布帛撕裂的声响,黄符贴上的地方突然出现一根殷红的细线,而伴随着黄符的飞掠,一根根红线显形。
最终竟是结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不规律大网,而在这张网正中的位置,无数根红线绑着一个小小的笼子,笼子里则装着一只看不清面目的小动物。
“嘶……”副厂长倒吸了口冷气,“这…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我们水厂的水泵里面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?”
聂队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反而转头询问叶婉汐二人:“叶小姐,封先生,那笼子里的东西难道就是……”
叶婉汐点了点头,刚要开口,就看到那笼子里的东西动了动。
小蠃鱼见状激动不已,扑腾着翅膀便要往下扎,却被叶婉汐一把捞住。
“嘎?”小蠃鱼疑惑的转头看向叶婉汐。
叶婉汐的目光却并没有落在它身上,而是紧盯着笼子里的生物,面色如水。
她怎么也没想到,竟会在这个地方找到她惦记着的那只朏朏。
更没想到,这传说中养了可以忘忧的高级灵宠,竟是小镇怨气的源头。
没错,被困在笼子里的活物,便是叶婉汐之前从窦洪手中得到的那撮朏朏毛的主人。
朏朏,其状如狸,而白尾,有鬣。
笼子里的活物,长得像一只白毛狐狸,尖尖的耳朵,白色的鬃毛跟尾巴,本该无忧无虑的飞奔于林间,沉湎于主人温暖的怀抱,快快乐乐长大。
而今却失去了它原有的华贵美貌,狼狈得叫人心惊,小白狐四肢都呈扭曲状态,应该是被人生生打断的,身上更是覆盖着各种伤痕,没一块好皮,血液以及脓液染红染脏了它漂亮的白毛,不知被什么腐蚀过的皮肤,失去了毛发的保护,露出了皮肤底下的血肉,叫人看着便觉触目惊心。
剧烈的疼痛,让小白狐的后背都弓成了弧形,一双眸子更是染上了鲜红血色,仇恨的注视着在场的所有人类。
在它的身上,缠着一条条由仇恨转化而来的怨气,正是这些怨气,溶于水中,借由自来水系统传播到小镇的每一个角落,并且无形的影响着小镇上的所有人。
没有人知道,被朏朏喜爱的人,能够得到它的祝福,从而成为天地宠儿,忘却烦恼,幸福美满一生。
而受到朏朏怨恨乃至诅咒的人,却会倒大霉,一世坎坷,负能量满满,稍有不慎行差踏错便有可能毁掉一生。
眼前这只朏朏明显遭受过残忍虐待,以至于它对人类产生了强烈怨恨,造成了如今这一切。
叶婉汐有些意外,从窦洪那得到的朏朏毛还在她手上,当时她便感应到了朏朏毛的主人似乎有点虚弱。
可那毛上的祝福还在,也就是说,那毛在拔下来前,眼前这只朏朏不曾拥有如此强烈的怨恨情绪,是什么造成了这一切。
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,又是谁虐待它的人是谁呢?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