钮妃一向是端庄温柔的, 此刻也是。
拿起桌上的云肩, 轻柔的替她披在身上,又系上盘扣, 这才退下,欣赏自己的杰作。
顾夏对着铜镜照了照,顿时稀罕上了, 钮妃说要取下来,她怎么也不允。
“孩子气。”钮妃笑她。
待两人坐定, 顾夏这才将云肩解下, 笑着解释:“这么美丽精致,非重大场合, 哪里舍得穿戴。”
钮妃点着她的鼻头, 无奈道:“就你促狭,心眼子多。”
顾夏觉得自己非常无辜,一会儿子心眼多, 一会儿又天真孩子气,真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
她此行便是为了将自己的顾虑说出来, 既然已经完成任务,便好吃好喝好玩,将这些事都抛在脑后。
钮妃看了羡慕不已, 她若是有这么大的心,那日子就要好过许多。
顾夏赖到天黑才回去,钮妃知道她最近在看书,便拿了诗经教她, 她在心中想,钮妃和皇上都是好为人师的人,难不成这是大佬们的癖好不成。
回到景仁宫,三小只便殷勤的迎上来,上蹿下跳的吸引她的注意力,顾夏好奇的抬眸望,就见她的床边摆了一只死老鼠,而奶豆儿跟献宝似的,得意洋洋的昂着头,一副我功劳最大的模样。
“汪汪汪~”我先发现哒。
“叽叽叽~”我先摁住哒~
顾夏:……
“啊~”尖利的叫声脱口而出,她这个人,不怕蛇不怕蜘蛛,就对老鼠丝毫没有抵抗力,做过最严重的噩梦,便是被一群老鼠拖进老鼠洞。
而在现代城市中,难得见老鼠一次,她都把这个弱点给忘了,突然间看到还在抽搐的老鼠,整个人都要坏掉了。
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出内室,顾夏扶着门框,惊魂未定的看着无辜的三小只。
“喵~?”奶豆儿歪着头,身上细腻的绒毛都炸开了,在空气中随风舞动,不解的看着铲屎官。
“汪?”瓜娃子意识到自己办错事了,有些心虚,这建议还是它提的,并严禁奶豆儿把老鼠扔掉或者交给小太监。
“叽叽~?”紫貂也有些懵,看自家主人的表情,一边叫着,一边往奶豆儿后面躲。都是它干的,跟我无关。
顾夏蹲下,挨个点了点它们的眉心,无奈道:“我害怕蛇鼠,以后不要让我看到,知道了吗?”
三小只有些遗憾,怏怏的趴在地上,有气无力的回答:“喵。”“汪。”“叽。”
被这么吓了一通,顾夏那点瞌睡也没了,精神百倍的用膳去了。
“先把它们三个抱下去洗洗,一个比一个脏兮兮。”顾夏吩咐,但这时候太阳落山,天又有些凉,就加了一句:“好生的擦干,莫要冻着了。”
三小只最害怕洗澡,这一次却乖乖的,非常老实的任小宫女动作。
顾夏回到内室的时候,老鼠已经被撤下去,地上的血点也擦洗干净,可她一想到那里曾经有一只老鼠,心中就不自在,拧着眉头吩咐:“这春日老鼠也跟着苏醒,好生的排查一番,蛇鼠都整治干净才是。”
海宁赶紧应下,顾夏见他没有下去,便问道:“何事?”
先躬身行礼,见顾夏面露疑惑,这才道:“奴才得到的小道消息,有些做不大准,可说出来,嫔主子心中有防备,便比什么都好。”
顾夏点头,示意他接着说。
“这一次的秀女里头,有一个女子相貌出众,是中宫千辛万苦寻的,说是相貌……类您之绝色。”
海宁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清亮,乍一压低,又带着几分磁性,倒是挺好听的。
“本宫知道了,会小心注意的。”顾夏摸了摸嫣红的唇瓣,顿时笑了,觉得有意思极了,这位绝色怕是身份不高,很好拿捏,顶好再是个不孕不育的,岂不一举两得。
海宁正要下去,顾夏就叫住他:“过来,替本宫读话本。”
舒舒服服的斜靠在床榻上,这才冲海宁点了点头,示意他可以了。
碧玉簪冠金缕衣,玉如肌。
从今休去说西施,怎么伊。
香腻桃色不傅粉,最偏宜。
好对眉儿共眼儿,觑人痴。
清朗的少年音果然好听,顾夏闭着眼,听他的声音越来越低,有些疑惑的睁开眼,就见海宁俊秀的脸庞一片火红,整个人都快烧的冒烟了。
顾夏:……
“不过是读个戏曲,你羞什么?”
这《玉簪记》一点露骨的地方都没有,她才要他读的,这表情不知道还以为她要他读的是淫词艳曲呢。
海宁用力的握着自己手中的话本,垂眸瞥见有些皱巴巴,顿时惊吓的松开,小心翼翼的抚平褶皱,心中暗恼,嫔主子好不容易让他在跟前伺候,却被他搞砸了。
只得清了清嗓子,顶着冒烟的脸接着读下去:“相公,你可莫要把莲池错当蓝桥跨啊!”
一连几个相公出来,海宁又读不下去了,顾夏挥挥手,无奈道:“唤香墨进来读。”
这样脸蛋儿红红,羞涩的要滴出水来,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他做了什么呢。
莫名的从脑海深处浮现‘纯情小处男’这样的词,顾夏有些黑线,她需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