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从何时起,空气中又漂浮着桂花的香味。
幽幽的,引着人追随。
康熙无暇他顾,出了乾清宫就往慈宁宫去,太皇太后向钮妃和熙嫔发难,根子上就是朝他发难。
熙嫔还怀着孩子呢,祖母就这般急不可耐吗?
康熙眼眸幽深,周身气息冷凝,到了慈宁宫之后,见曹嬷嬷对他点了点头,这才放心下来。
“皇帝来了。”
太皇太后不急不缓的打声招呼,吩咐他在一旁坐了,又上茶上点心的,顾看的还算辛勤。
他一来,顾夏就更淡定了,顺势拉着钮妃起身,行礼过后跟小媳妇儿一样立在他身后。
这男人嘛,就是这个时候用的。
康熙本来满肚子怒火,见她这样子,唇角溢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。
几人一时都是沉默,好像谁先开口就是输了似的。
秽乱后宫的罪名,谁都承担不起,好似连造反都能饶恕,唯有这个不成。
掀了掀眼皮子,康熙有些不耐,大马金刀的坐在那,轻轻开口:“那起子小人什么都不做,就知道蛊惑上头,太皇太后一时被蒙蔽,也是情有可原的事,雪庶妃已经被处死,这时儿往后不必再提。”
顾夏有些意外,雪庶妃……就这么没了?
钮妃一直低低的垂着头,不曾说什么,太皇太后斜睨她一眼,不动声色的看了苏麻喇一眼,这才起身往内室去,“哀家老了,管不了你们了。”
这皇帝若是没来,不论熙嫔还是钮妃顶不住认下罪名,她这盆子就扣死了,可皇帝来的这般快……
视线在下头熙嫔的小脸上转了一圈,心中便有了计较。
“皇祖母惯爱说笑的。”康熙不咸不淡的顶了一句,回眸看向熙嫔,恨铁不成钢的刮了她一眼,这才小心的扶着她,一道往外头走去。
两人在室内呆得久了,一时见着外头的太阳,都不自觉的眯了眯眼。
顾夏摸了摸肚子,两个小东西翻天覆地的蹦跶,肚子也一阵一阵的发紧,不由得心中一震,紧紧的抓着康熙的手,恨不得掐到他肉里去,一边咬着牙低声道:“快去请御医来。”
这时候请御医,若是明打明的请,就是打太皇太后的脸,可顾夏管不了那么多了,肚子实在难受的厉害。
她在慈宁宫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,怎么会宫缩的这么频繁,频繁到她有些害怕。
冷汗淋漓而下,顾夏死死的咬住唇,靠着极大的意志力才站稳,又缓了缓,这才高声道:“去,快去。”
疼痛让她声音都有些变调,康熙听的脸色大变,这一胎,一向养的好,他心里很高兴,却没想到又出了这样的事。
一时心中略有些怨怼,太皇太后一心为着大清江山,他也是知道的,可她亲力亲为惯了,什么都想插一手,总觉得把在自己手里才安心。
他们这些小辈做事,她总是不放心,多有训导,这也就罢了,可熙嫔有孕,叫过来说什么磨镜不磨镜的,她有没有这个心,他这个枕边人不知道吗?
这么想着,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,康熙一把将她横抱而起,飞奔着往乾清宫而去,一边大吼:“请原御医来!”
钮妃小跑跟在后头,本就煞白的小脸这会儿彻底没了血色,对雪庶妃彻底的恨起来,这般小人行径,红眼病似的盯着人,竟还手眼通天的塞避火图进来,熙嫔无缘无故的就……
想到这里,不由得心中一紧。
什么避火图,什么磨镜之癖,全都是雪庶妃计策之外的表象,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做了手脚,要这胎保不住才是真正的计策。
前头两人没了踪迹,钮妃气喘吁吁的跟在后头,等她进乾清宫的时候,原御医都已经赶到了,正在给熙嫔把脉。
“可有大碍?”顾夏眼睛红红的,肚子里仍然踢腾的厉害,她尽力安抚着两个小东西,刚才又偷偷的喝了一滴绿液,这才觉得心跳没有那么急促,整个人舒缓些许。
原御医摇了摇头,有些遗憾的叹气:“动了胎气,有些伤着了,以后要好生养着才是,原本……很健康的。”
说着起身去了外殿,开了长长的药单子,又一一叮嘱注意事项,这才又回到内室,仔细的再次把脉之后,将方子交给康熙看过,这才盯着熬药去了。
顾夏摸着肚子,咬着唇又想哭,哪怕她死了呢,都想要孩子好好的,总要留一个下来,这一次是双胎,她不知道有多高兴,可还是防不胜防,不知道何时着了小人的道。
那些蛇鼠道可真多啊,你知道一个,她还有另一个,甚至超出科技水平的东西,她们也有。
这些蛇鼠,怎么不死光了呢。
钮妃立在外头,听见说动了胎气之后,摇摇欲坠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,轰然倒地。
她的身子本来就虚,这又惊吓,又跑动的,出了一身汗,出来晒太阳又吹风的,这会儿额头滚烫的厉害。
晕过去之后,听到碧玺的尖叫,钮妃想,别叫,别吓着熙嫔妹妹了。
刚安置好顾夏,转瞬又安置起钮妃来,她这病无大碍,只是一直底子弱罢了。
顾夏叹了一口气,恨恨道:“那雪庶妃呢?”
人年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