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前些日子,嫔妾无意间发现……”
这么说了一句,惠贵人看向四周伺候的奴才,一副不能传旁人耳的模样。
“下去。”
顾夏如她所愿,让奴才们都退下。
就听惠贵人肃颜,接着说道:“老祖宗那里,总是在烧帕子。”
这人用的物件,不到最后一步,是没有人会去烧的,只有死人的东西,才会用烧掉来处理。
而帕子这东西,也是很敏感的一种东西。
宫中女人,不论是主子还是奴才,都少不了,而敢在宫中烧这个玩意儿,显然奴才是做不到的,那就只有主子了。
“可查清楚了?”
顾夏有些不感兴趣,老祖宗都七十多了,说句难听的,放在古代这种生活环境,如果是真的,那也是喜丧,轮不到她幸灾乐祸或者做些什么。
她们之间是有矛盾,可也没到这份上。
“查清楚了,确实是老祖宗时常吐血,但是她不肯召御医,这才是嫔妾禀报的缘由。”
她掌宫权时间久了,手中还是捏着不少人脉的。
“唔,本宫知道了。”
惠贵人看着她闲闲的说完一句,丝毫不感兴趣的模样,轻叹一口气,接着说道:“那一位和太子近来来往颇多。”
这中间代表的意味就多了,谁知道太皇太后会给太子留下多少人脉,又会教给他多少手段?
历经三朝,儿孙都是皇帝,老祖宗的手段,能是凡人可以揣测的?
虽然大家都没有明说,可谁不知道,皇后就是悬在太子头上的一把剑,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。
周围的人,都若有若无的向太子透露这样的信息。
以索额图为首的太子集团,对于皇后很是防备,特别是皇后之父麻勒吉,和其几个兄弟,都有起复,受到重用的苗头,因此让他们更加的草木皆兵。
顾夏看向一旁殷切的惠贵人,笑了笑,柔声道:“他是太子。”
她纵然和太子斗的你死我活,怕是也轮不上大阿哥什么事了。
惠贵人和大阿哥都是人中龙凤,一个比一个聪慧,这些年作为仅存的阿哥,仍然安然无恙,甚至有更进一步的势头,不全是因为顾夏的仁慈,更是因为,他们本身就很有能力。
听她这么说,惠贵人就不再多说,笑了笑,转瞬又说起旁的了。
“今年那四季桂开的特别好,嫔妾命人采摘晾晒之后,好生的保存在地窖中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见她兴致缺缺,惠贵人就笑着告辞离去。
心里难免有些觉得顾夏有些扶不上墙,多好的机会,偏偏就不知道把握。
顾夏却有些不高兴,上一次被人当枪使,还是马佳氏呢,看来手中掌握些什么,到底底气足些。
大阿哥长大了,她也有胆子来挑衅她了。
这是觉得,儿子有靠了?
顾夏嗤笑一声,说句难听的,大阿哥如今的地位,都是她给的,只要她流露出不喜的情绪,她们娘俩会瞬间被打落神坛的。
她只要和孩子安安稳稳的活着,未来就有他们的一份。
而康熙今年才二十多,还不到三十而立的年纪,就开始忙着夺嫡,这是嫌冰碗不好吃了,想去吃土?
不过太皇太后病重,倒真是个重要消息,毕竟皇上还是很看重老祖宗的,如果真的被她瞒过去,再在临终之际往她头上扣屎盆子,简直轻而易举。
晚间康熙回来的时候,顾夏毫无包袱的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他,还言明是惠贵人告诉她的。
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,就让康熙怒气勃发,这事看他后院安稳,特意来挑事呢。
顾夏嘿嘿一笑,往康熙身上一靠,开始表功:“皇上你看,再没有比我更为你着想的了。”
胤熙小时候的法子,时时刻刻告诉别人你最好,你最喜欢对方,还真的挺好用的。
康熙果然被她顺毛捋的很爽,高兴道:“这个你论第二,旁人确实轮不了第一。”
这么说着,想到梁九功那张老脸,顿时有些心虚。
而在外间候着的梁大总管,显然是听到了,然而只有摸着鼻子认了,毕竟只要将对方的目标,圈在皇后身上,那就没问题了。
说起来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,若说温柔小意,就皇后最不把皇上的喜好放在心上了。
刚开始的时候,她总是拿一些皇上的禁忌出来,吓得他心肝肺都是颤的。
后来发现都是他自己吓自己,这些年下来,他也习惯了。
毕竟同样的一件事,他和皇后做来,会有不一样的评价和态度。
他都习惯了,真的。
说起这个,也真的是很心酸了。
他在外头胡思乱想,顾夏也没闲着,一个又一个猜测冒了出来。
当着惠贵人的面,她很稳得住,在康熙面前,就不加掩饰了。
“你说,他们会不会撺掇着老二老三斗起来啊?”
说着还一副手心手背都是肉,你不能偏心的表情,看着康熙。
“放心,斗不起来的。”
康熙的神色有些悠远,显然是想到了什么。
两天前,乾清宫正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