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吃过晚饭,沈家兴领着沈娇就上马家去了,马家人都在,看起来是刚吃过饭,马兰花小丫头还趴在炕上慢慢吞吞地啃饼子呢!
“娇娇姐,吃饼饼!”
马兰花对沈娇特别亲昵,举起手里的半个杂粮饼子就往沈娇嘴里塞,沈娇笑眯眯地咬了一小口,把饼子还给了小丫头,又顺手在马兰花脸上捏了把。
谁让马杏花总爱捏她的脸呢!
沈家兴拔出两支大前门分别递给马队长父子,两父子接过烟闻了闻,没舍得吸,夹到了耳朵缝里,马大爷爽朗笑道:“儿媳妇的身子自从生了小孙女后就一直不见好,听长安说沈先生医术高明,便想着请沈先生给看看!”
沈家兴也笑道:“高明谈不上,不过是略懂一些罢了,我这就看看。”
杏花娘的屋子里药味依然浓郁刺鼻,热浪滚滚,沈娇抬眉朝马杏花看去,马杏花吐了吐舌头,在沈娇耳边叽咕:“我奶把窗户又给关上了,还把我说了一顿。”
沈娇并不觉得奇怪,她不过一个九岁的黄毛丫头,马奶奶能相信才怪呢!
沈家兴并不先号脉,说道:“病人的屋子里是一定要保持空气流通的,最好是把窗户开道缝,给屋里换换气,这样病人才会觉得舒服。”
杏花娘腊黄着脸,有气无力道:“妈,昨天杏花给我开了半天窗户,我这心里敞亮了许多,可晚上关上后,胸口又开始闷了。”
马大娘倒也不是顽固不化的老人,听了沈家兴和儿媳妇的话,便忙跑去开窗户了,嘴里还嘟嚷:“老话不是说月子病不能见风,没想到这却是错的哩!”
沈家兴笑了:“老嫂子说的也没错,只不过您儿媳妇的月子病拖时间长了,长期呆在不透风的房间里,便适得其反了!”
马大娘听得极舒服,面上的尴尬也散了,笑眯眯地看着沈家兴号脉。
沈家兴号脉的时间有点长,面色也有些沉重,马家人看得惴惴不安,尤其是马杏花姐弟,眼泪都要流出来了。
好不容易号好了脉,沈家兴又看了杏花娘的舌头,再问了她一些问题,像晚上睡觉是不是很轻,头晕不晕,睡觉时盗汗不盗汗,心跳是不是会突然加快……等等,问得很仔细。
沈家兴每问一句,杏花娘就点一下头,马队长的眉头也皱得紧紧的,埋怨道:“你咋不同我说哩?”
杏花娘温婉一笑:“你又不是大夫,和你说了管啥用,没得让你也跟着担心!”
马大娘突然气哼哼道:“牛头村那个游医可从没这么问过,这个老王八羔子,骗了咱家多少钱呢!”
老太太显是气得不轻,脸都涨得红通通的,杏花娘面有惭色,小声道:“都是我拖累家里了。”
马队长斥道:“瞎咕咕啥哩?咱一家人说啥拖累不拖累的?”
沈家兴忙起身道:“马队长,你媳妇的病我大致是有些数了,不是大毛病,就是生孩子时伤了元气,导致气血两亏。”
其实他还有一些话没说出来,如果杏花娘再不好生治的话,以她现在的状况,顶多也就三年的事,这还得看她的运气,否则三年也难。
不过遇上了他们爷孙俩,这三年也就能变成三十年了,也算是这女人的运气吧!
“现在吃的药全都停了,那些药不对症,是药三分毒,就是好人也能吃坏了。”
马队长忙问:“那我媳妇还用吃啥药不?”
沈家兴点头道:“这几天先别吃了,让身子歇歇,肠胃也清清,过段时间我把药丸子做好了就让娇娇送来,具体服法娇娇会同你们说的,药丸子也不用多吃,主要还得靠平时养着,买药的钱还不如多买几只鸡吃,还有平时注意别干重体力活!”
马家人没想到沈家兴的说法同牛头村的游医说的完全不一样,那游医可是让杏花娘把药当饭吃的呢!
杏花娘一听不用吃药可是真欢喜了,天知道这些年她喝苦笑都快喝得吐了,好多回都想不喝了的,可想着不能让家里人担心,只得咬牙闭眼灌下去,喝到最后,她连吃糖都觉得是苦的了。
马队长想要给沈家兴诊费,让沈家兴给拒绝了,假装不高兴道:“老哥你这不是打我脸嘛!你要是付钱的话,那药丸子我可不做了。”
马大爷也是个爽直性子,沈家兴的性格很是对他胃口,闻言便笑着让儿子收了钱,心里却打定主意以后要多看顾着点沈家爷孙俩了。
人生在世,生老病死在所难免,能够同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交好,得是多好的事哩!
走出马家门口时,马队长有意提高了嗓门吼道:“既然来了咱们这达儿,就得老老实实干活,踏踏实实做人,明白了不?”
“知道了,队长说的是,我今后一定好好劳动,踏实做人!”沈家兴点头哈腰的,同样扯着嗓子回答,沈娇和马杏花在一旁捂着嘴叽叽地笑。
马家隔壁几户人家听到声音出来瞅了眼,一看是马队长虎着脸在训城里人,便都没了兴趣,关上门上炕睡觉去也!
在门口演完了戏,沈家兴牵着沈娇的小手慢悠悠地往回走,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成两道长长的黑影,一晃一晃的。
“爷爷,八珍汤不也是补气血的吗?为何您说八珍汤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