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个陷井面上的干草松枝都被拔开了,说明晚上肯定有野兽经过陷井,很有可能……
马红旗跑得最快,一个一个地往里看,发出了惊喜的叫声:“这个洞里有只野兔。”
沈娇和马杏花加快脚步跑过去,果然一只灰扑扑的野兔躺在洞里,个子看着还不小呢,不由地欢呼起来,三人再检查剩下两个洞,空无一物。
即便这样他们也很满足了,马红旗跳进坑里把那兔子捡了上来,兔子冻了一夜变得硬梆梆的,早已死得透透的了,马红旗把死兔子放进沈娇的筐里。
沈娇小声道:“咱们一人一半,晚上可以吃红烧兔肉了。”
马杏花姐弟都不要,陷井都是人家弄的,他们咋好意思分肉吃呢,沈娇好说歹说,最后假装生气了,姐弟俩才同意只要小半只。
分食猎物是吴伯达教沈娇的,找马杏花姐弟一道查陷井也是吴伯达教的,吴伯达说他们在这里势单力薄,必须得找个有力的靠山,马队长一家就合适,他们大人不好上门攀关系,沈娇一个小孩子却是无妨的,再者马杏花姐弟三人都是好孩子,不会委屈了沈娇。
因为有了共同的秘密,马杏花姐弟与沈娇的关系又近了一层,三人极快地拾好了柴禾,相互交换了眼神,乐颠颠地下山了。
狗娃冲马红旗喊道:“红旗哥,我们抓了只蛤蟆,咱们一起烤着吃吧!”
马红旗头也不回吼道:“你们自个吃吧,我要背柴禾回家哩!”
有兔子肉吃,谁还稀罕吃蛤蟆肉呢!
狗娃摸摸头,也没多想,转而同其他小伙伴们一道去逗弄那只可怜的蛤蟆了,一动不动趴在地上,任这些小孩如何拔它也没有反应。
冻僵的兔子在暖和的屋里慢慢变软,马红旗拿着匕首轻松地处理起了野兔,冬天的兔皮又厚又软,剥下来鞘好是块上好的皮子。
“这皮子我拿回去让爷爷鞘好了再还给你。”马红旗冲沈娇说着,并将血淋淋的兔皮放在一边。
沈娇摇头:“皮子给大娘做帽子吧,这样大娘就不会头疼啦!”
马杏花想想也是,她妈要是能戴上兔皮帽,头肯定不能疼了,便没有拒绝沈娇的好意,心里却更是坚定了今后要护着沈娇,不能让人欺负了。
马红旗动作极快,不一会儿就将兔子处理好了,肚里货被他放到了盆子里,足有小半盆呢,马杏花二话不说就抓了一把盐,利落地洗起了兔肠和兔肚,没几分钟也洗得干干净净了,脏水让她给倒进了沟渠里。
“这些肚里货拿咸菜辣子炒炒,比肉还好吃呢!”马杏花脆生生地说着。
沈娇点了点头,想到家里并没有咸菜,便道:“那杏花姐拿回去炒了吃吧!”
马杏花哪能要,这又拿肉又拿皮还拿肚里货的,羞都要羞死了,马红旗脑子转得快,很快就想明白原因了,冲沈娇说道:“呆会我给你带些咸菜过来。”
被人看穿了心事,沈娇有些难为情,冲马红旗说了声‘谢谢’,马杏花这才明白是咋回事,拍了沈娇肩膀一下,不高兴道:“你们城里人就是爱讲究,没有咸菜你同我说嘛,你不说我咋知道?”
沈娇被她拍得吡牙咧嘴的,咝咝地吸冷气,马红旗看得直叹气,冲马杏花嚷道:“三姐你下手轻点,没见娇娇都让你拍疼了!”
自家三姐的力气他可是从小就有痛的领悟的,能疼到骨头缝里去,娇娇能受得住才怪呢!
马杏花忙收回了手,见沈娇眼眶都发红了,不好意思地伸手替她揉肩膀,嘴里还抱怨:“你还真是个娇气包,轻轻拍一下就掉金豆子,豆腐做的呢!”
沈娇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,怼道:“那杏花姐得保佑未来姐夫不是豆腐做的,要不姐夫迟早得让你拍成豆腐渣!”
马杏花小脸霎地红了,红得似火烧云一般,恼羞成怒地冲追打着沈娇,嘴里还骂骂咧咧的,沈娇哪能让她追着,利用赵四教她的逃命工夫轻轻松松就躲过了马杏花的攻击,时不时还回头笑话她几句,直把马杏花气得跳脚。
一只兔子约六七斤,马杏花姐弟俩只肯小半只,沈娇不和他们废话,拿了匕首,干净利落地割了兔头,剩下的身子自中间割成两半,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。
“就这么分了,有了陷井还怕以后没肉吃呀,说不定以后咱们吃肉都吃厌了呢!”沈娇豪气冲天。
马杏花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:“吃肉都能吃厌?你做青天白日梦哩!”
在几十年后,两姐妹重聚首时,马杏花提起了沈娇的这句玩笑话,说沈娇是一语成谶,现在的人是真吃肉都吃厌了,反倒个个嚷着要吃素啦!
马杏花姐弟扛着柴禾便回家了,很快马杏花又风一样跑了过来,从筐里拿出了小半筐咸菜,再一阵风地跑回去了,脚都没沾地。
马家晚上的菜十分丰盛,土豆炖兔肉,满满一大盆子,肉香味让每个人精神大振,马队长得知兔肉的来历后,面上有几分为难,看向了马大爷:“爸,这又是药又是肉的……”
马大爷吧哒吧哒抽了几口烟,道:“受了吧,不受下沈先生反倒不安心,你以后安排活时照顾着沈先生几人些,也用不着太明显,知道了不?”
“知道,我有数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