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大爷一听之下脸顿时就黑了,瞪眼道:“叫他来做啥?你还担心他没地吃饭哩!”
马杏花撇了撇嘴,大哥这个时候准保是在狐狸精家里,两只狐狸精吃的菜和粮食都是大哥弄来的,哼,大哥真是没良心,有好吃的不知道孝顺爷奶和大伯大娘!
只不过这些话她也只敢在肚子里念念,怕说出来遭骂。
马大娘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,俗话说小儿子,大孙子,马队长是她的小儿子,马喜喜是她的大孙子,两个在她心里可是同等重要的。
如今这个大孙子走了歪路,她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,但再不舒服,那颗疼孙子的心却是不变的,一年到头难得吃上回肉,如今有了肉吃,她第一时间自然是想着孙子的。
一直闷声不响啃骨头的马红旗抬头不紧不慢地说道:“我刚才拾柴禾时,远远瞅见大哥拎了个袋子上胡小草家了。”
马大爷这一听脸更黑了,‘啪’地拍在了桌子上,冲马大娘吼道:“你瞧瞧,瞧瞧,那头才是他姑奶奶哩,你还念着他没饭吃?人家早上下全吃饱哩!”
马队长面色一变,冲他老子小声怨道:“爸……”
马大爷这才发觉失言,面上挂不住,冲马杏花他们仨看了过去,却见三人都闷着头吃肉,这才放心了些,心里却对马喜喜更是怨念,要不是这个滚犊子的球货,他能在孩子们面前乱说话吗!
马杏花又继续插刀:“上回那蛋糕还是我从胡小草手里抢过来的哩!”
马大爷听得又哼了声,斜眼瞟了眼马大娘,好像在说‘你个当奶的还没小狐狸精要紧’。
马大娘心里也来了火,当然这火绝不是冲马喜喜撒的,自然是冲着胡小草母女俩去的,要不是这俩狐狸精勾着她大孙子,她家喜喜能这么不孝顺?
以前她家喜喜可是半颗糖都要拿回来给她吃的哩!
叫马喜喜来吃饭一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,马家人都吃得油光满面,精神百倍,惟有马大娘有些郁闷,马杏花知道她奶还在心疼大孙子,凑到马大娘身边小声道:“奶,我给大哥剩了一碗肉哩,明日我给大哥送去。”
马大娘转忧为喜,再三嘱咐:“那你可得盯着你大哥把肉全吃了!”
马杏花哼哼道:“奶放心,一滴汤都不给俩狐狸精剩,美得她们!”
马大娘满意之极,对于孙女的口吐粗言也不去计较了。
农场西侧的一处土坯房里,昏暗的煤油灯光将不大的小屋照得朦朦胧胧,小屋同沈娇家差不多布局,只不过这间屋子要花哨一些。
炕沿上的墙壁贴满了花花绿绿的花纸,上头都是漂亮时髦的女明星,仔细看就能看出来,这是一本《大众电影》的杂志让主人给扯了糊墙,这也幸好是在偏僻的西北山村,要是换了在海市,谁家要是糊满了这些花纸,可就麻烦大喽!
除了墙上糊满了花纸,炕沿边的橱柜上也摆满了亮晶晶的空玻璃瓶,瓶子大小不一,但却锃亮锃亮的,看得出来,屋子的主人每天都会擦拭这些玻璃瓶。
这些普通的玻璃瓶若是放在现代肯定是扔垃圾桶的命运,可在这个时候,被屋子主人擦干净了摆在橱柜上,就仿佛以前的大户人家人拿了些古玩玉器摆在博古架上的效果一般。
这间简陋到极点的屋子也因为这些亮晶晶的空瓶子瞬间提高了逼格,变得有格调起来了。
由此也可以看出来,这屋子的主人定是个女人,且还是个爱打扮爱折腾的女人,对于一个女人来说,这其实是个很好的优点,可若是放在这个时候,这就是缺点了,且还是个极让人看不顺眼的缺点!
马喜喜拎了个布袋进了屋,随手将袋子往灶台上一放,便脱下了大衣和帽子,挂在墙上,这一套动作做得极为熟练,就如同在自个家一般。
当然他不知道,他这进门的时间让堂弟马红旗提前了一个小时。
“你还上我家来干啥哩?没见你那宝贝妹子话说得多难听!”年轻女人的声音自灶台下传来。
胡香玉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,她是个身量苗条但却极具肉感的女人,宽大的袄子下尚能看出她那盈盈可握的腰肢,滚圆的翘臀,鼓鼓的两佗走起路来直晃荡,晃得男人头晕,女人眼红。
这个胡香玉的相貌只能算是清秀,打扮也有些土气,若是放在海市这样的大城市,只会淹没在茫茫人海中,没人会去注意她这一个花哨的村妇。
可这一放在农场这个灰扑扑的地方,像她这种皮肤白皙、身段性感、打扮时髦干净(在农场来说是挺时髦的)的女人,那就不亚于是梦露小姐再生了。
可以毫不夸张地说,胡香玉是前进农场所有男人春梦的女主角。
而且胡香玉的声音也很有特别,不像其他当地女人说话又硬又粗,显得很不温柔,她在说话时声音总会向上扬一扬,且声音极软,就像是含了棉花糖一般,听得男人耳朵直痒痒,心也直痒痒。
此刻马喜喜就全身上下痒得紧,自从上回马杏花打了胡小草后,他可是好话说尽都没能再一亲芳泽了,憋死他了都。
“香玉,瞧我给你和小草带啥来了!”
向来冷着脸的男人诞着笑脸将布袋打开了,里面是半袋子约七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