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来也是她自作自受,在期末考试前临急抱佛脚,连续熬了半个月的夜,挑灯夜读,突击背书。结果还没到考试,她就因为突发心绞痛,大汗淋漓地倒在了空课室里,年纪轻轻就送命了。
回忆起当时那一阵攀附在胸骨上的钻心绞痛,戚斐仍然是心有余悸,有些后怕。可现在,那种难受的滋味却已经荡然无存了。胸腔里,一颗健康的心脏正在蓬勃地跳动着,源源不断地向四肢百骸泵送着血液。
莫非她被抢救回来了?
戚斐松了口气。与此同时,涣散了许久的视野,也终于慢慢清晰了起来。
一片低矮粗糙的木天花映入了眼帘。
和预想中的光亮整洁的医院根本搭不上边,这里似乎是一间简陋而古旧的柴房,环境十分逼仄。墙边堆砌着一捆捆已经扎好的木柴。粗略扫一眼,只看到了一张床、一张桌子、一个木盆。
她侧躺在地上,背抵着一面光秃秃的墙,浑身**的,犹如一块黏在了砧板上的倒霉鱼肉,还在抽搐着吐出泡泡。眼前站了好几双穿着布靴的脚。
戚斐:“……”
她心里咯噔了一下,本能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妙。
不动声色地将视线往上瞟去,就看到了好几个身着古装、身材健壮的中年仆妇,个个都脸色不善、杀气腾腾的样子,虎视眈眈地围住了她。
在这几个仆妇的后面,一名衣饰华贵、头绾发髻的年轻夫人正倚坐在了整个柴房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,鄙夷的眼刀子一下一下地朝这边飞来,一副在看好戏的模样。
戚斐僵了两秒,果断两腿一蹬,头一歪,重新闭上了眼睛。
幻觉而已,吓不倒她。
众人:“……”
隔了一会儿,戚斐才悄悄睁开了一条几不可见的眼缝:“……” 操,不是幻觉。
那厢,一个中年仆妇已经察觉到她醒了,用一种“果然如此”的语气,哼了一身,回头对另外几人说:“都看到了吧?我就说了,她在装晕!刚刚还偷偷摸摸地睁眼看我们走了没有呢!”
几个仆妇开始对戚斐戳头戳脑,指指点点。油腻的嘴唇一张一合,数落起了她的罪状。
“怎么,这次终于不装了?”
“我当真没见过像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小浪蹄子!”
“可不就是嘛!也不想想看,上月羯人攻入祁梁的时候,要不是我们靳夫人好心捎带了你回信阳,你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街角了,恐怕尸体都发臭了!”
“才来了几天,居然就做那种飞上枝头的美梦,偷偷勾搭我们的少爷,真是白眼狼啊……”
其中一个仆妇骂了几句,还不解气,冷不丁飞起了一脚,将刚坐起来的戚斐又踹回了地上。
戚斐本来就被这几个人话语中的信息量弄得很懵逼,且身后就是墙,就算看到了动作,也没有多少闪避的空间,只得眼冒金星地趴回了地上,还差点栽到了旁边的木盆里。还好及时抓住了盆沿,定住了身体。
木盆中的清水荡漾开了几圈涟漪,倒映出了一张苍白美丽,却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少女脸庞。
戚斐双目微睁,错愕至极。在电光火石之间,她茫无头绪的心底,倏然冒出了一个惊悚的猜测。
下一秒,一些碎片化的信息和资料就冲入了她的脑海里,变相地肯定了她的猜想。
……她确实是死了,但也可以说还活着。
因为她的意识被移送到了另一个世界——她笔下的一本叫做《修道重生复仇录》的龙傲天烂尾文里。
简单粗暴点说,就是穿书了。
身后,几个仆妇见教训得差不多了,都回到了那位坐着观战的靳夫人的身边。只听为首的那个仆妇谄媚地说:“夫人,您放心好了,少爷这几日恰好不在城中,老婢已经安排好了人,明日天一亮,就会将这个小狐媚子撵走。”
靳夫人慢条斯理道:“撵到哪里去?”
“自然是羯人的地盘了。”
“听说羯人最喜欢这种细皮嫩肉的女人,保管她被玩死了也没命回来……”
靳夫人这才满意地扯了扯嘴角,站了起来,带着一众仆从扬长而去。最后一个跨出门的下人还不忘回过身来,锁上了柴门。
空气终于安静了下来,戚斐低咳了几声,揉着自己被踹疼了的手臂,坐起身来,盯着水盆的倒影,只觉得无比荒谬和茫然。
刚才在她脑海里闪现的信息是不完整的,只有一个粗略的印象。她知道自己大概是穿书了,却不清楚被自己附身的这个少女是什么人,更不知道刚才那段疑似“正室打小三”的剧情是什么鬼,至少在她印象中,自己没写过这种情节。
这么看来,被她附身的这位主儿,应该是书中某个不知名的NPC吧。
这时,那个神出鬼没的机械电子音又一次响了起来:“宿主,让我来解答你的疑问吧。”
“我是存在于你的意识里的系统,编号4948,你可以在脑海里与我对话。”系统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,就直入正题:“相信你还有印象,在你的原生世界里,你已经因为心梗而过世了。”
戚斐点了点头,无奈地苦笑了一下:“这我倒是记得。”
“在人类还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