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他站了一会儿,就转身去了裴文瑄的书房。
其实按理说,他不应该这么心虚的。他和她的房间又不在一起,隔了一堵墙,也就是院子的入口一样。他没想到,自己居然会有心虚焦躁到不敢出现在她附近的一天。
从认识以来,哪次有矛盾了,不是她在讨好他、捧着他,这给了他一种信心,让他觉得就算这个谎言被拆穿了,她也只会无可奈何地生气一小会儿。没想到她真的生气的时候,是这样的,饭也不吃,人也不见,仆人都恨不得靠墙走,看得人发恘。
现在薛策就是很后悔,很后悔。
早知如此,他应该提早几天就开始装成快好了的样子,而不是直到今天早上还瘫着让她伺候的。
……到底要气多久啊?
翌日。
在这边,裴文瑄与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上下属的距离。吃饭都是在一起的。前一天发生的事,基本上已经在与薛策要好的几个将军、乃至裴世佳那些崇天阁的弟子耳中传了一遍了。
这些下属里,除了裴世佳以外,所有人都不知道戚斐是个女人,所以,光是凭借听说回来的只言片语,他们都以为是兄弟闹别扭了,没多大事。在用早膳的时候,趁着薛策还没出现,还讨论了几句。
至于在一开头好心地帮了薛策一把却没想到他得意忘形得厉害,最后眼睁睁看着他作了个大死的裴文瑄,就聪明地保持着缄默,没有跟他们聊起来。等他们八卦得差不多了,便提起了新督军的事。
正聊着时,薛策准时出现在了厅里。看样子,和平时的他也没什么不同。可眼睛下方的那片淡淡的乌青却出卖了他,状态显然比平时要低迷许多,仿佛还有些心不在焉。坐下来后,也不吭声,低头吃东西了。
众人互对了一下眼色——果然,兄弟闹别扭呢。
就在大伙以为戚斐今天也不来了,准备也开吃时,忽然门口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。
薛策一愣,眼睛一亮,猛地抬起了头。
戚斐落落大方地走了进来,发现众人的目光都盯着她,奇怪道:“怎么了,我脸上有东西吗?”
裴世佳最先反应过来,分外热情:“没有没有,戚兄今天来晚了,快坐吧。”
桌子边空余的位置只剩下两个了。一个在裴世佳和一位将军的中间,另一个就是她往常坐的位置,在薛策的右手边。
迎着众人的注视,戚斐施施然地绕到了裴世佳的旁边坐下了,神色如常地捧起了碗,喝粥。裴世佳满脸的受宠若惊。
昨天在气头上,戚斐嚼了一天干粮。那种东西好吃是好吃,却不管饱。今天睡醒的时候,她肚子已经饿了。摸着干瘪的肚子,戚斐躺在床上,越想越恼怒——凭什么薛策可以在外面大鱼大肉,她就要在房间里干巴巴地吃零嘴?
于是乎,她就来了。
偶遇不要紧,谁坏谁尴尬。
她不尴尬,尴尬的就是他。
一碗粥进了肚子,戚斐满足地微微喟叹了一声。旁边的裴世佳很殷勤地给她夹了一根油条:“戚兄,吃根油条,刚炸的,很香。”
戚斐冲他抿嘴一笑:“好啊。”
然后就低头吃了。
薛策坐在她的对面,偷觑了一下她的反应,感觉这么平静,也许是已经消气了。便将手边的一碟她平时爱吃的小糕点递到了她前面去,带了一丝不甚明显的讨好:“……这个也很香。”
戚斐眼风都没扫他一下,仿佛薛策不是一个人,而是一团空气。吃完那根油条,她又伸出筷子夹了一根,转头和裴世佳说话。
周围的人:“……”
薛策举着那个碟子半天,都没有回应,才慢慢地放下了碟子,缩回了手,仿佛有些受伤地垂下了眼,不说话了。
她还在生气,完全把他当成透明人。
同一桌子的大伙这回都嗅到了浓烈的现场八卦气息了,互看一眼,便不约而同地一块低下头,猛吃了起来。
平常,他们兄弟之间要是出现矛盾了,其实是很好解决的,用男人的方式说开,再不济打一场就是了。架打完了,气出了,事情也解决了。
可这个方法,他们却一直觉得不适合于戚兄。首先,戚兄生得这般文质彬彬,比姑娘家还美,细胳膊细腿白皮肤红唇的,看起来就很弱不禁风。如果真让他和薛兄打架,那不叫打架,叫单方面殴打,叫欺负人。
再者,他们觉得薛兄应该也不忍心打戚兄。
最重要的是,虽说戚公子是个男人吧,可他们现在的这种氛围……莫名就让众人联想到了“夫妻打架,狗都嫌”的俗话。:,,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