剧情再坑爹,也还是要照样过。
薛策在沉船的时候,被旋涡卷到了水底,险些溺亡。好在,没有留下什么会落下后遗症的伤,也就是额头磕破了,衣衫外的皮肤被水下的石头擦伤了一点罢了。他年纪小,恢复得也快,很快便能跑能跳了。
在他伤愈后的几天,那个将他带回来的李师叔,带着两个人来到了这个小院子里。
如薛策描述的那样,这个李师叔年纪约莫六七十岁,身材微胖,眼角吊起,笑得相当和气。
戚斐看见,他的校服上有暗蓝色的波纹,这个李师叔和他身后的那两人,应该都是水系的修士。
薛策仍是不太习惯与陌生人接触,攥紧了手指。别人问他一句,他就老实答一句。
戚斐在小家伙身边,听了几句,就发现这个李师叔和后面的两个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了。十个问题有九个,都是围绕着薛策的父母问的,都是诸如“你爹娘呢”、“绫茉姬现在在哪里”、“你父亲还好吗”此类的问题。
往小家伙的心窝里,一戳一个准。
戚斐不忍心听。只见薛策眼睫颤抖,十指收紧,有些艰难地答:“母亲……不,不在了。”
“父亲……也……不在了。”
“只有我一个。”
这也难怪。当年薛榭可以说是名震崇天阁,与绫茉姬私奔后,就失去了行踪。凡是听说他儿子回来了的人,最关心的问题,自然是薛榭和绫茉姬的近况。
在问完了想知道的事后,李师叔就对旁边两人使了个眼色,示意走人了:“行吧,你再好好睡一下,迟些会有人来安排你的。”
望见这几个人越走越远,薛策不知为何,心底徜徉出了一种即将被遗忘在这个角落的预感。
他脑海的深处,模模糊糊地浮现出了一个温柔的声音,嘱咐他,去到崇天阁,要找到他父亲的师弟,一个叫做“季天沅”的人。
薛策跳下了床,往外追了几步,喊住了李师叔几人,一着急,就有点儿口吃:“我!我什么时候,可以见,见一下季天沅……阁,阁主?”
李师叔身边的人说:“阁主正在闭关的紧要关头,按照惯例的话,没有一年半载,他是不会出来的。”
戚斐:“……”季天沅怎么老是在闭关啊!
薛策也怔了怔,隐约觉得这时间太久了,有些不知所措地站着,舔了舔干燥的嘴唇:“那,那我……什么时候,可以拜师,筑基?”
经过了之前大半年和戚斐的相处,小家伙的语言能力长进了很多,可一着急就结巴的毛病,还是没有矫正过来。
残酷的是,在这个世界上,有戚斐那样的耐心,从来不催促他,愿意引导他,等待他说完一句完整的话的人,少之又少。
这不,小家伙的话都还没有说完,李师叔旁边的那个中年男子,就有些不耐了:“我们崇天阁是不会随意招收徒弟的,能进来都是人才。”
“哎。”李师叔止住了他的话,笑眯眯地背着手:“念在你是薛师兄的儿子,我们水荫峰,倒是可以破格留下你。”
拜眼前的这个人为师?
和他记忆中,那句温柔的嘱咐不太一样。薛策迟疑了一下,可他感觉如果自己不答应,说不定就会被赶出崇天阁了,就站直了,应了一声“是”。
水荫峰,是崇天阁的五大峰之一。弟子的人数是最多的,但由于水行的术法,在作战时没有木、金之类的实用,所以,在崇天阁的各种实力排行中,水荫峰从来不是拔优的一支。实力高强的弟子,只有顶端的那一小撮。平日里除了练功外,做后勤比较多,时常会为宗派跑腿,或者外出做一些简单的斩妖除魔任务。
在归墟之战里,也是干后勤的活儿比较多,不是抗击东岳妖族的主力。
这个李师叔,本身的实力,其实也没有高强到哪里去,但因为资历老,所以在水荫峰还是挺有威望的。在拜师仪式之后,李师叔就安排薛策进行了资质的考验。
人体都有五行能量的流动,区别就在于总量和比例有所不同。前者指的是天赋能量的庞大与否。打个具体的比方,一个宗派的普通弟子可能是30点,没有修道天赋、连门槛也摸不着的人,可能是5点。
后者就更好理解了。五行的比例完全均等的人是很少的,一般每个人都会有占比最大的一种。在修行的时候,选择比重最大的那个为修炼方向,往往可以事半功倍。
火修已经两百多年没有出现过了,在修道界几乎成了绝种动物。知道如何测试火修灵基的人,也寥寥可数。
薛策的父亲当年便是金系的修士。李师叔等人,显然没有考虑过薛策是火修的可能,便按照最普通的情况来处理了。
戚斐忍不住在心里道了一声“糟”。
薛策和普通人,是不一样的。
他的血脉异于常人,乃是天生火相、至炽至盛的得天独厚之人。
意思是,火行之外的木土水金,在他的身体里的比重都为零。
这就意味着,他可以不受任何桎梏,将单一个方向的威力,发挥至无穷无尽。
但同时,也意味着,用火系之外的测灵根的方式去测试他,是一丁点的波澜也激不起来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