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伸手朝着阿夏的方向,喊道:“姐姐!姐姐跑出来了!”
阿夏脸上有伤,但是一双眼睛黑亮,她嫉恶如仇的环视过众人,眼中因为弥漫上水光,变得晶莹剔透,像落在水中的珍珠一样美。
她抖着单薄的肩膀,扶着通道要上祭台,伸出的双臂上面全都是青青红红的勒痕,很显然之前被人限制了人身自由。
“女巫大人,”阿夏看向陆珠,眼泪噼里啪啦地砸下来。
“是我蠢,我相信了王后说的话,被他们给抓起来了,他们全都是坏人!”
步枭要阻止阿夏,但阿夏狠狠瞪了步枭一眼,步枭现在也非常的两难,他心里疯狂地纠结着,不知道该怎么选择,但又不想就这么放过陆珠。
并不是他想陆珠死在这,而是他已经没有药了,他的父母亲……急需很多药。
或者说急需陆珠的血。
阿夏推了步枭一把,跑到了祭台上面跪在陆珠的面前。
对陆珠说:“他们实在太险恶了,丝毫也不感激你的救命之恩,你不值得伤害自己为他们做那么多的药……”
阿夏抽噎着,手指向了抱着小王子的王后说:“那个女人甚至说有预言,你才是毁灭世界的人,我不相信,明明女巫大人那么善良!”
“不如就把蛊虫解开!证明给他们看!女巫大人,把蛊虫解开,让他们去死吧!”
阿夏这些话简直说进了弹幕的心里——
我从没像此刻一样期盼,这些人全都死掉。
啊啊屠烈走了,如果屠烈在这里的话这些人根本不敢这么对待陆珠!
是陆珠一定让他走的,难道陆珠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吗?
我哭了凭什么这么对陆珠,这些人赶快死掉!
太可怕了太愚蠢了,陆珠为什么要救他们,这个世界并没有救的必要!
气死我了气死我了,把蛊虫给他们全都变成怪物, over!
啊啊啊啊啊,听阿夏的听阿夏的!
阿夏我的好姑娘,我他妈终于在这个世界上看到除屠烈之外的好人!
给爷死给爷死!
……
弹幕上已经炸开花了,陆珠从头到尾都在笑,早饭的时间已经过了,但她刚才也算吃过了吧,毕竟她现在很饱。
阿夏说完这句话之后,人群当中又炸了起来,虽然他们又羞愧,又畏惧,可是他们大部分人不肯承认是自己错了。
而且他们怕死啊,他们是因为怕死才会聚集在一起,逼迫着步枭审判女巫。
如果女巫发火了真的不管不顾解开他们的蛊虫,他们像女巫说的变成了怪物,那就算他们知道错了也没有用了!
人总是这样,总是会第一时间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。而这么多人全都参与了,他们有一种女巫没有办法责怪所有人的想法。
当然这其中已经有人放弃,像阿夏一样为陆珠说话。
“我相信女巫大人,是她的仁慈和善良,把我们从怪物的口中解救出来的。”
说话的女人抱着孩子,她身后还有两个没有生的孕妇,正是陆珠从莱宁城营救回来的女眷。
这孕妇看向了木愫伊的方向,满眼都是失望地说:“阿伊城主,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听信这些人说的话,和他们一起审判女巫。你忘了吗,当时如果没有女巫的话,我们会全部死在莱宁城的塔楼。”
木愫伊表情特别的难看,眼中划过悔恨,还有愧疚。
她满脸抱歉地看向陆珠的方向,也很快改口道:“我们确实都是女巫救的,我也相信女巫。”
木愫伊闭了闭眼睛,对依旧在纠结的步枭说:“是我们误会了女巫……这件事应该到此为止了。”
木愫伊定定地看着步枭,她知道步枭为什么一直在纠结着,没有立刻放了女巫,而是任由城民们在这里吵架,任由他们分裂。
木愫伊说的“到此为止”,并非是审判女巫这件事,她是在跟步枭说,他们瞒着所有人,试图拯救变为怪物的亲人的事情,应该到此为止了。
木愫伊甚至感觉陆珠提前预判了一切,她的表现实在不像是不知道的样子,况且怎么就这么恰巧,他们忌惮的兽人就离开了淮高城?木愫伊越想越害怕,她总有种再继续下去,他们谁也活不成的预感。
步枭听到木愫伊这么说,深深地叹了一口气,动了动嘴唇,面上满是颓败之色。
他不甘心,可是事到如今就算不甘心也没有办法。
他难不成还真的把女巫囚禁起来,取她的血救自己的父母吗?
而且女巫一直都说,变成了怪物之后是无法逆转的。
想到他的父母亲喝了那么多的抗感染的药物,到现在依旧神志不清,就只是整天要吃的……还想吃人。
步枭心中满是无望,可能就这样了吧,可能他注定是这样的命运了。
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,正准备放弃,和陆珠道歉,将陆珠释放,并且接受他自己错判的惩罚。
但就在步枭要张口的时候,陆竹灵因为看着水下异样聚集的鱼群,在江水的倒影中,震惊地发现自己兜帽之下的脸居然已经扭曲了。
她当初被砍掉脖子,接回来之后脸上都没有任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