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卖冰棍”,曾文芳眼前一亮,这个很简单。以前读初中时,有好些同学每到暑假就去卖冰棍,听说能赚到不少钱呢。记得镇上有一个冷饮厂,专门做汽水与冰棍。自己村离镇上不远,如果兄妹三人每天各卖出30根,那一天就是90根,自己年纪大,能背多一点,应该可以卖40根。每根如果有一分钱赚,算起来就能赚一元钱,做二十天就能赚二十元。
这种生意几乎没有风险,最多是卖不出去,拿回几根,那就给家里人吃好了。曾文芳暗暗合计,觉得这个时间段正是最热的时候,人们要既收割稻谷又要抢着时间插秧。热的时候也不在乎这几分钱的冰棍,肯定会舍得买。
只是,这个时间,他们姐弟三人,也要帮家里干活。不到田里去,也得收晒谷子,要怎么说服父母与家里人让他们出去赚钱呢?如果大伯母与二伯母得知他们去赚钱,那怎么能让自家占这个便宜?
曾家平时是分开了小家,可是,曾老爷子立下规矩:每到农忙及过年,大家得一起干活、一起过年,还说这样才像一家人。所以,这事,也有些难办。
算了,还是让弟妹去做这个生意,弟妹还小,就说做着玩的,自己在家帮忙,大家的意见就不会这么大。自己可以在农忙结束后,想办法去县里一趟,批发一些文具,开学报名的时候,到学校门口摆摊。如果文具比其他地方卖得便宜,那应该能赚到第一桶金。
曾文芳心里盘算好,就跟母亲商量:“妈,你能让人捎个信,让小舅来一趟我们家吗?我有事要找他。”
曾文芳的小舅是个木匠,手很巧,做三两个小木箱,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。
可是,曾文芳转念一想,“如果,能让人捎信,不如直接告诉小舅,让他做三个卖冰棍的小木箱子,做好了再送过来,也不用白跑这一趟。”
曾文芳就把自己的意思跟母亲说了,王娟英很惊讶:“芳儿,你们想去卖冰棍?”
“是啊,妈,难道不可以?”
王娟英被问住了,平时她也知道有人走家穿户,或干脆到田里去卖冰棍,但大多数是推着自行车的商贩,他们也可以做这个吗?
“妈,现在是什么年代了,这个事情谁都可以做。人的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,只是分工不同而已。我们卖冰棍,也是方便大家,要是谁想吃根冰棍都得到镇上去买,那不是很麻烦?我们这是方便别人又得好处,用读书人的话来说叫‘双赢’”
其实这个年代,‘双赢’这个词还没有成为热词,但这个词通俗易懂,曾文芳觉得用得挺顺口,关键是母亲也能听懂。
“双赢?”王娟英重复着这个词,似懂非懂。生性软弱又没有主见的她,已经下意识地听女儿的话了。谁叫这个女儿如今是家里最有文化的人呢。
小舅听说他们姐弟要卖冰棍,有些担心,但还是很快就把三个小木箱送过来。
小木箱做得很小巧,上面有个小口,还有个小盖,曾文芳拿开小盖,把小手伸进去,刚好可以从这个小口把冰棍拿出来,小木箱内壁还有保温层。
“小舅,你手艺真好!”曾文芳赞道。
“好什么,也就能做做橱柜、木床,这手艺赚不了多少钱。”
曾文芳听小舅说这话,想起上一世,小舅确实没赚什么钱。只在九十年代能赚些钱,维持一家子的生活。后来,大城市有了家具厂,阳光县城很快就有了家具城。人们可以在家具城里随意挑选自己喜欢的家具,农村的木匠,灵活的就到大城市的家具厂找活干,木讷的只能在村里找点活干,或者干脆改行了。
曾文芳记得上一世,叶家有个亲戚经营家具厂,做得很好。小舅有这个手艺,到时候早点让小舅带几个徒弟到大城市培训,学会操作机器,再找几个会设计家具的人才,这家具厂不就开起来了。自己有这方面的见识,如今就等机遇了。
家具厂开起来了,还不够,她还得在各个县城都开个家具城。这家具厂与家具城的名字嘛,曾文芳想:小舅叫王小华,自己的名字中有个芳,就叫“芳华家具厂”好了,家具城开成连锁店的形式,就叫“芳华家具城”。
曾文芳美美地畅想美好的未来。耳边传来小舅有些担心的话:“文芳,这事能做吗?”
“能做,怎么不能,我们的家具厂一定能开起来。”
“家具厂?”小舅疑惑地看着外甥女,觉得这孩子自摔了那一跤,有些不一样了,总喜欢说一些大人听不懂的话。
“哦,我是说我们这冰棍的生意肯定能做起来。”曾文芳意识到自己把心里念着的家具厂说了出来,觉得现在就说这事还不是时候,既不好解释什么是家具厂,也不好解释自己怎么知道这些东西。既然解释不清楚,就以后再说,于是,就笑着掩饰过去。跟小舅说起卖冰棍这小打小闹的生意来。
小舅也没再追问,还指点他们,告诉他们哪个村的百姓更有钱,那一片的田野人群集中。还说每次不能进太多的货,冰棍最好还要用薄膜袋装好着,这样才不会那么快融化。
曾文芳没想到小舅还懂这些,很好奇。小舅这才不好意思地说,他特地去冷饮厂去问了,这些都是厂里的人告诉他的。曾文芳很感动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