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文芳姐弟足足摆了两天半的摊子,批发回来的文具已经卖得七七八八。开学前一天下午,大家都没有再去。曾文波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一套文具:足够一个学期用的本子和笔,漂亮的笔记本、有公仔的文具盒、散发着香味的铅笔擦、精致的铅笔刨。
曾文芳把没有卖完的文具给小姑的儿子留了点,其实也只有田字格本、画画本与铅笔了。他们自己的那份是预留出来的,要不,可能也剩不下来。
曾文芳嘱咐大家,只说这些文具是他们四姐弟赚的,就只赚了这些,多的也没了。如果小姑有话说,自有二伯娘在呢,因为文波也有一份功劳在那里,小姑如果想找碴,那也得掂掂自己的分量。
小姑开学前也没来得及回娘家,只在开学第二天赶集日,顺路来了一趟。曾文芳没见到她,只听母亲说起:“呵呵,你小姑这次没话说了,这话啊,都先让你二伯娘说了。”
“妈,二伯娘说什么了?”
“你二伯娘见你小姑来了,急忙拿出那些文具,得意地说‘梅花,这次你侄子侄女可了不得,不但为自己赚了文具,还给你家小子赚了些,你看、你看,这些本子多好啊,还有铅笔,都是县城批发回来的呢!’”
“妈,你看看二伯娘多会说话,你以后也得学着点。小姑说什么了吗?”
“没一点挑剔,拿着这些文具直夸你们姐弟,乐呵呵地走了。”
曾文芳笑了笑,看到日渐开朗的母亲,心里也明朗起来。这些天,母亲还是要干很多农活,收花生、种红薯,打理菜园,给他们姐弟做饭。前几天,母亲去赶集,买回一头小猪仔,家里有个母鸡不下蛋了,只窝在鸡笼里不肯出来,母亲又在它窝里放了十多个新鲜鸡蛋,让它孵小鸡。
因为心情舒畅,这些事情,母亲做起来丝毫不觉得辛苦。她每天乐呵呵的,脸上的皱纹都少了许多。
有一天,曾文芳到菜园子里摘了一根黄瓜,把黄瓜切成薄片,帮母亲做面膜。王娟英嗔怪道:“你们都长这么大了,妈妈当然老了。又不是城里人,讲究这个干什么。”
“妈,如果这样能让自己漂亮点,为什么不可以做?这黄瓜又不值钱,是自家种的。你听我的,隔两天就拿一根黄瓜切几片敷脸,保证你的脸又白又嫩。”
“唉呀,还又白又嫩呢,你见过村里哪个干农活的妇人能又白又嫩?就是你梨花嫂子,刚嫁过来时多水灵,如今不也变得又黑又壮实。”
曾文芳知道母亲说的也是实话,农村妇女,哪个不是如此呢,风吹雨打太阳晒,干的都是粗活重活,再白嫩的皮肤也会变黑变粗糙。
“妈,没事,以后是以后嘛,如今能让自己漂亮点就行了。”
王娟英见女儿坚持,也就没有再说什么,随便她怎么摆弄了。
初一(1)班的格局并没有因为曾文芳的重生而有丝毫改变,吴友敬毫无悬念地成为了他们的班长,曾文芳仍然是学习委员,体育委员还是陈文干。
这一世所不同的是,曾文芳通过学校广播站的选拔,成为了学校广播站的播音员。每隔一天,曾文芳都要在早饭后与下午放学后,到广播站播音。
曾文芳知道初中的课程与高中来比,要轻松得多,她得在这个时期多找机会锻炼自己,让自己尽快成长。
她不怕别人议论自己喜欢出风头,她觉得,风头不是谁都有能力出的,能出风头的人,都是有才能的人。但丁不是有一句名言,“走自己的路,让别人说去吧!”曾文芳觉得这些人的看法与议论,都不可能左右自己既定的目标,她的人生,只会朝着自己定下的目标前进,这一世,任谁也不能改变自己前进的步伐。
上中学后的第一次中考,曾文芳考了全级第一名,这时候,她的名字才真正传遍了青山中学。
罗玉莹果然如上一世那样,经常凑上前来与曾文芳说话,还有街镇的其他几位女生,也是如此。
“文芳,晚自习后回我家吧,你家有一段黑暗的小路,不安全。”罗玉莹一脸关心地对曾文芳说,那模样甭提有多真诚了。曾文芳冷眼看着她做戏,觉得这人做戏也如此动情,怪不得上一世自己会认为她是真心的呢。
“没事,我爸每天晚上都会来接我。”
“你爸没到外面打工吗?听说好多人都到大城市打工了呢。”罗玉莹扬起秀气白皙的小脸,有些惊讶地说。
“我爸没去打工,他在镇上开了一间面包铺子,玉莹同学就住在街镇,可得多关照我爸的生意哦。”
曾文芳笑了笑,故意开玩笑道。这话倒是不假,开学后,曾文芳就用姐弟三人报名后剩下的钱,与父亲到镇上租了一间面积很小的店铺,让父亲做起了卖包子、饺子、油条的生意。文芳还想让母亲一起去做,顺便打些豆浆来卖。只是母亲家里的事忙不过来,只好作罢。
小店的生意说不上好,也说不上不好,前几天他们一家盘了账,这些日子,父亲已经挣回了一年的店租,接下来挣的,除去成本与人工,就是净利润了。
曾国生很高兴,走路的脚步都轻快多了。爷爷奶奶也很高兴,因为只要他们想吃,这饺子啊、包子啊、油条啊,随便他们吃,可以吃个够,不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