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文芳,这道题怎么做?”
曾文芳正在写第二天的讲播稿,罗玉莹又过来问问题了。
曾文芳拿过来看,原来是物理作业最后一道思考题,这种题理科基础差些的同学都不会做,刚才已有几个同学问过了。曾文芳还是耐心地解答了她的问题,罗玉莹又趁机邀请她晚自习后去她家住,曾文芳又一次婉言拒绝了。
也许是被拒绝的次数多了,罗玉莹也不在意。下次来问问题,还是笑嘻嘻的,曾文芳很佩服她这种打不倒的小强精神。罗玉莹并不聪明,可是在上一世,能差一分入围中师线,也算是很不错的成绩。努力、好强、有目标,就是她的优势。这连对她有成见的曾文芳,也不能否认。
曾文芳还发现上一世的好友刘小玲可能因为成绩不好,有些自卑,不太敢找班上成绩好的同学说话。就特别关照她的心理变化,常常鼓励她,教她一些学习方法。有时还会关心她父亲的身体状况,刘小玲对曾文芳愈加亲近。
还有家境贫穷的杨雪珍,因为穿着破旧,常独自一人呆在课室里,总是下意识地避开镇上那些成绩好、骄傲得像公主的女生。曾文芳如此夺目,在她心中,应该也是拒绝来往对象。
刘小玲是个纯真又善解人意的同学,她本就有些同情杨雪珍,见曾文芳也关注并想帮助这位同学,就以问问题为借口,主动接近杨雪珍。刘小玲没有妹妹,见杨雪珍个子小,就常常以姐姐自居,拿了一些自己穿不着,还有五六成新的衣服送给杨雪珍。杨雪珍见刘小玲与曾文芳两人是真关心自己,才敞开心扉,与她们的接触渐渐多了。
后来,因为她们三人常在一起,被同学戏称“三人帮”。
有了自各的交往圈子,街镇那几位同学也没有总凑到曾文芳面前了。只是,关于曾文芳的流言也多了起来。
“气死人了,那些人竟然说你与黄家诚谈恋爱。”
这天下午放学后,曾文芳收拾好书包走出教室,她今天想早点回家。没想到,刘小玲把她一直拉到操场边上,才有些生气地说。
“黄家诚?”
曾文芳记得黄家诚,是因为上一世,他就特别喜欢好友刘小玲,在八十年代,读初中就会提着水果去找女同学的,估计整个青山中学也就只有他了。
也许是因为过早把心思放在别的地方,黄家诚初三没毕业就出去打工了。曾文芳也就没有见过他,但在叶家人口中,她听过不少黄家诚的事情。比如黄家诚升迁的事情;比如说黄家诚花心,经常闹绯闻的事情;比如说黄家诚离婚又再婚的事情。
后来,黄家诚被调到市里的什么单位,成为了市领导。叶家人回青山镇的次数也少了,所以,曾文芳就很少听到黄家诚的事情了。
只是同学会那次,曾文芳才听小玲说,黄家诚还是一位痴情的同学。小玲说黄家诚给她写了很多信,每年回到青山镇,都会来找她。无论是在信中还是当着面,黄家诚都态度真诚地向她表白过。
刘小玲觉得黄家诚在外打工,没有稳定的职业,加上读书时,就觉得他嘻皮笑脸,给人不怎么牢靠的感觉,就委婉拒绝了。
小玲结婚后,黄家诚还经常打电话询问她的情况。后来,不知因为什么原因,黄家诚回到阳光县城上班。可能是这些年打工的历练,他很快在单位脱颖而出,一路打拼,后来被提拔到市里当领导。
曾文芳记得同学会那天他还找过自己说话:“文芳,你还在青山镇吗?这几年,青山镇变化很大,我想找几个搞文化的人,负责把镇里的古村开发出来。你从小就在古村长大,文笔也不错,到时候可以写些文章,颂扬我们家乡,把家乡的旅游业发展起来。”
曾文芳听着黄家诚对她亲切温和地说着话,有欢喜,有尴尬,更多的是惭愧。这位黄同学,应该只记得当年的自己,而不了解这些年的她到底过着怎样的日子吧。
当年的自己,喜欢写作,还经常写一些小诗,比如教师节赞美教师,国庆节抒发对祖国的热爱,农民丰收时,写写田野热闹景象,总之,一切美好的东西,在她笔下都会化为诗情画意。
这么一个文艺青年,后来怎么就这样丢了梦想,丢了自尊,丢了对生活的激情,沦落为一个生儿育女的工具,沦落为婆家的保姆?就是如今重生回来,曾文芳也没想明白自己那个时候,怎么会如此软弱,如此认命。
“对,她们说你同黄家诚好上了。真是无中生有,我跟你这么要好,也没见你与黄家诚说过几次话。”
刘小玲一脸愤慨,柳眉倒竖,白皙红润的脸涨得通红。
曾文芳安慰她道:“没事,其实有人说我同黄家诚好,也有人说我同班长、副班长好,还有人说我同谁谁好。”
“这些人都是乱说的,难道你就不生气吗?”
“有什么好生气的。小玲,一个不出色的人,不会有人关注,也就没有是非流言。而一位优秀的人,走到哪里都会受人关注,流言也就随之而来了。她们喜欢说这些流言蜚语,正说明我很优秀,她们对我很关注。”
“也就是你才会这样想,我就是觉得生气!”刘小玲还是愤愤不平。
“流言止于智者,说着说着,慢慢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