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文芳不想与这等蛮横之人多辩解,只想息事宁人,就说: “爷爷,做服装生意的主意原本就是同年爷提出来的,我只不过帮他牵线找货源罢了。”
“你既然能牵线找货源,为什么不自己一大家子做,还要把便宜给外人占?”
“爷爷,这主意原本就是别人的,我拿来撇开别人自己用,也太不讲道义了吧?”
“你一个小女娃,讲什么道义?”
曾文芳又想翻白眼了:这是什么逻辑?小女娃就不用讲道义?
“那我爸妈总得讲道义吧?”
“打虎亲兄弟,上阵父子兵。有了好事,肯定得顾着亲人。”
“爷爷,这只是生意,还没做成呢,谁知道是不是好事?”
曾老爷子自动忽略曾文芳前面说的话,仍旧气哼哼地道:“哼,你们现在拆伙还来得及。你不是去县城批发服装了吗?衣服呢?怎么空着手就回来了?”
“衣服?同年爷运回他家去了呀!”
老太太不知从哪里窜出来,点着曾文芳的鼻子,骂道:“你这死妮子,怎么能把这些新衣服运到他家去?”
“奶奶,这是同年爷拿钱进的货,不运他家去难道要运我们家来?”曾文芳两手一摊,一脸无辜。
“不是你拿钱去进的货吗?”
“我是去帮忙进货,但我哪里来的钱?”
“你爸早餐店里拿的呗。”
曾文芳一脸坦然,朝老太太笑道:“奶奶,你也太高看我爸了。我爸做了几个月的早餐生意,刚刚把一年的店租还完,哪里来的钱?”
老太太轻哼一声,道:“哼,你们合伙做生意,还能不出一点儿本钱?”
“就是要出本钱,也是找同年爷借的。这样说吧,我爸向我同年爷借了三百元做本金,同年爷又拿出七百元做本金。我就拿着这一千元去进货了。”
“你一个小女娃拿着一千元钱去进货?”老太太一脸不可置信。
曾老爷子也一脸怀疑:“不可能,罗明友不可能就这样把一千元交到你这个小丫头手里。”
曾文芳笑道:“爷奶都不相信吧?如果我要大伯娘与二伯娘把这么多钱交给我,她们肯吗?”
“当然不肯。”老太太答得特别快。
曾老爷子却说:“她们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来?”
曾文芳紧握着母亲的手,想要给她力量,然后笑盈盈地说:“就是呀,爷爷。合伙做生意要满足两个基本条件:一是本钱,二是合作方要互相信任。我跟大伯娘、二伯娘之间,这两个最基本的条件都满足不了,怎么合伙做生意?”
曾文芳顿了顿,又道:“不知道爷爷您听谁说的我们合伙做生意之事,您不清楚缘由,不问青红皂白,就责怪、迁怒我妈妈,真不应该。”
“你,你敢责备我?”曾老爷子大怒。
“爷爷处事一向公平公正,我怎么敢责备您老呢?”
曾文芳扫视了一眼窗外、门外,没想到自己这服装生意还没开始呢,就遇到这事,家里的这群人是嫌弃日子过得太平静,不弄出点事情来不舒服吧。
回家路上,曾文芳还在庆幸:幸亏自己家的极品亲戚还不会太多。如今,见到爷爷、奶奶那副蛮横不讲理的模样,觉得有些打脸。
不用猜,曾文芳也知道是那不嫌事多、又眼皮子浅的二伯母在搞鬼。或者,她以为上次领着她儿子去卖文具,让他们省下了一个学期的文具钱,所以觉得这钱挣得太容易?
那这次,她又想省下什么呢?想省下买新衣服的钱?眼皮子如此浅,还想学着人家做生意,真是不知天高地厚。曾文芳本来还想着,如果生意好,赚了钱就给两位老人,还有家里那些还在上学的姐弟妹们都留一套衣服呢!
看来,这习惯可不怎么好。便宜占多了,就形成了习惯。再也不能惯他们的性子了。
爸爸做早餐,已经带了诸多好处给他们了。他们坐享其成,不感激,反而得寸进尺。大伯、二伯出门打工,赚的钱从来都没有给过她家一丁点好处。凭什么自家做点什么都要给他们好处呢?
大伯家有大堂哥、大堂姐外出打工赚钱,二伯娘有二堂哥和二伯父外出赚钱。可自己家,最大的孩子就是14岁的曾文芳。自已家又能指望谁挣钱贴补家用呢?为什么他们就不想想这一层,就只变着法子占弟弟的便宜呢?
曾文芳对这些亲人产生了一种类似于厌恶的情绪,这是在她重生以后第一次产生这种情绪。即使被二伯娘推倒,被爷爷误会打了一巴掌,又得知爷爷在卖自己这个孙女求一家子的荣华富贵,曾文芳都没有过这种情绪。
可是今天,见到母亲被爷爷掷茶杯;见到母亲一身水渍,仍默默地站在那里;见到母亲微微发红的眼眶,曾文芳真的很愤怒。
何况自己,这么一个14岁的小女娃来回奔波上千公里,刚刚一身疲惫地回到家。旁人尚且心疼,亲人却没有一句噓寒问暖,劈面而来的却是质问、责备。想到这一层,曾文芳心里满满的伤感与无奈。
曾文芳挺直身子,仰头对堂上的爷爷道:“服装生意谁都可以做,既然爷奶想让大伯娘与二伯娘做,那我把进货渠道告诉你们,你们想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