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气暖和了些,放眼望去,山上到处都是葱葱绿绿的。有些不知名的花儿也争奇斗妍地开满了校园。春天,是青山中学最美的季节。
每到这个时候,学生们都会满山遍野地跑,爱美的女生会采些野花摆在课桌上。课室里飘满了花草的香味,当然,还有些零食的香味。因为大家手里还攥着些压岁钱,春天,小卖部里总是挤满了买零食的学生。
“文芳,我们去拍张照片吧!”
早饭后,曾文芳刚走到教室门口,刘小玲就气喘吁吁地跑过来,扯住曾文芳就往外走。
“拍照?”曾文芳有些疑惑。
在她的记忆中,在青山中学读书三年,除了毕业照,就是初三那年班上同学去野炊,班主任陈老师为大家拍过几张小组合影。那几张照片,她当宝贝一样保存着。后来,还是因为潮湿而退去了颜色。
她清楚地记得,她的珍藏里并没有与小玲的合影。
曾文芳被小玲拉着到了校园里风景最美的一处——古云亭,曾文芳发现那里已经聚了好些人,大多是住内宿的同学。
昨晚,刚下过一场春雨,站在青山中学的古云亭往下看,远山越发青翠,山下散落的农家小院清晰可见。
再近一些,就是街镇,街上的房子多,连成一大片。虽然参差不齐,但有好些漂亮的小楼房,那是青山镇最繁华的地方。沿着青源江望去,就是横跨青源江的青江桥。那是一座有些年代的石拱桥,古色古香,桥的两边散落着几户人家。
曾文芳看着这美丽如画的景致,不由想起了马致远的诗句——“小桥流水人家”。青山镇的春天,美得就像一首诗。
“文芳,我们一起拍张照片。我刚才已经拍了一张单人照了。”
刘小玲摇着曾文芳的小手,兴奋地说。
曾文芳这才收回视线,朝人多的地方看去。这一看,让曾文芳恍然大悟:原来,是他!怪不得拍了照,却没有留下照片,因为那人的相机里根本没有胶卷。
当然,这人手里拿的绝对不是21世纪的智能或数码相机。八十年代还没有数码相机,用的是一种老式胶卷照相机。相机要先放入胶卷,拍完还要在暗房里冲晒。如果要晒成彩色照片,价格要贵很多;如果晒成黑白照片,则要便宜一些。
曾文芳看到那个背着一部海鸥牌相机的中年男人,不由啼笑皆非。上一世,这位叫林成金的男子,背着没有胶卷的相机,到处帮人拍照。每拍一张照片收7毛或一元钱定金,承诺两周后送照片过来,大家再付另一半钱。
结果,同学们左等右等,林成金却依然没有送照片来。再后来,阳光县城那边传来消息,说那个林成金是个骗子,他的相机里面根本没有胶卷。因为骗了太多学生,等派出所接到报案时,他已经逃往外地了。
又过了好些年,人们逐渐淡忘了这件事情。但是,有时见到别人手里拿着相机,还会开开玩笑:“里面不会也没有胶卷吧?”
虽然,人们已经能把这件事当笑话来说了。但是,所谓“吃一堑,长一智”,大家即使拍照,也不肯先付定金,一定要拿照片时,才肯付钱。
没想到,这一世林成金故技重施。不对,也不能说人家故技重施。曾文芳想,人家这事可能也是第一次做,不过是自己经历了两次罢了。
估计林成金会到县里所有的初中、高中都跑了一趟。
这个时间卡得刚刚好,春节刚过,学生口袋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压岁钱,他的生意当然好。只是这个时候,他已经去了多少所学校、骗了多少学生了呢?曾文芳却不知道。
既然遇上了这事,曾文芳觉得还是要说一说,免得更多同学上当受骗。
曾文芳笑盈盈地走过去问:“这位叔叔,你已经给多少同学拍过照了?”
林成金乐呵呵地:“有几十个同学拍了照,有好些学生还拍了好几张。小姑娘,要不要拍一张?”
曾文芳天真地仰头问:“叔叔,你的相机里还有胶卷吗?”
“当然有啊,没有还怎么拍照?”
曾文芳分明瞥见他脸色一滞,知道这事**不离十了。故意装出一副天真娇憨的神态,指着他的相机道:“叔叔,您能把胶卷给我看看吗?”
“那怎么行,胶卷还没拍完,拿出来会曝光。”
“还有多少张能拍完一卷?等拍完之后,您再拆下来给我们看看好吗?”
林成金笑眯眯地道:“好啊,好啊,你们先拍,拍完一卷我再拿给你们看。不过,这里没有工具,是不可能晒出照片来的。”
曾文芳见他面不改色,不由腹诽:“奸商一个!”
“好啊,那我们先等一会,叔叔你帮他们先拍吧,等你换胶卷之后再拍。”
“文芳,我们拍一张照片吧?我们还没有拍过合照呢。”
刘小玲见其他同学都一个一个地登记、交钱、拍照,但好友却一脸镇定地站在那里,不由有些着急。
曾文芳见刘小玲这副模样,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事。她想了想,对刘小玲道:“你去找雪珍,我们三个人一起拍照。”
刘小玲一听,兴冲冲地找人去了。曾文芳见照过相的内宿生散去了,心知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