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国卫夫妻与黄春莲几人听了半天,也没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。前些天文芳作弊被告到县里,也没见父亲生气,今天文芳都领奖了,父亲却气成这样。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呀!
曾老太太道:“这事既然已经这样,我就不妨告诉大家吧。”她瞥向老伴,见老伴没有反应,知道这是默许了。就把与叶家的婚约之事跟大家叙述了一遍。
曾国生夫妻早知道这事,只是低着头站在一旁。曾国卫又惊又喜:“您老是说叶家可以帮我们家的男孩全部安排工作?”
“可不吗?你爸忍了这么多年,等的就是这一天。谁知道叶家看中了芳丫头,如今提出要芳丫头辍学结婚,芳丫头却死活不肯。你们说,你爸能不气病吗?”
曾国卫神色暗沉,对曾国生道:“阿生,这就是你的不对了。文芳再厉害,也不过是个丫头,以后迟早都会嫁人。如果她嫁入叶家,能给我们家带来这么大好处,说什么也要让她辍学成亲。”
黄春莲道:“我说阿娟,你们怎么这么不识好歹。那可是叶家啊!如果叶家看中了我家文兰,那我可是一百个愿意。”
曾文芳一行人走进上房时,听到的就是黄春莲羡慕加嫉妒的话。
“二伯娘,那就让文兰姐嫁吧?”曾文芳插话,一脸无所谓。
黄春莲急切地道:“可以吗?不是说叶家选了你吗?他们会要你文兰姐吗?”
大伯娘廖素娣嘴里嘀咕着:“其实,文静也可以。”
黄春莲冷笑连连:“大嫂,你倒是敢想,叶家连文兰都看不上,还能看上你家文静?”
廖素娣争辩道:“那也不能这么说,文静只比文芳小一岁,还没长大。再过一年成亲不就可以了?”
曾文芳不想跟他们讨论这件事情,觉得那是浪费时间,她连连点头,道:“嗯,堂姐与堂妹都可以,爷爷,您去跟叶家说吧。反正我不愿意。”
“你还嫌你爷爷没被你气死!”
曾老太太气得抄起门角边的扫帚,狠狠地拍向曾文芳:“你这个坏心肝的丫头,以前因为叶家人喜欢你,要不是这样,你成绩再好,我也不会让你读初中。
你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,我们把你养到这么大,让你嫁人还有错了?嫁的又不是瞎子瘸子,那是青山镇最富有的叶家,你还敢嫌弃。你算什么东西,还敢嫌弃叶家?”
扫帚来得又快又急,曾文芳没有反应过来,挨了一扫帚,手上登时便出现一条血痕。曾国生夫妻急忙过去护住女儿。扫帚便雨点般地落在他们身上。
“姐、爸、妈!”曾文峰与曾文雪还站在门外见这情形,急忙哭喊着飞奔过去。
“文峰,你走开。你姐就不是个好东西!要知道,如果她肯嫁入叶家,以后,不但你两个哥哥,你跟文波,就都能捧上铁饭碗、吃上国家粮了。不用种田,过上人上人的生活,那是多好的事!可是,硬生生被这臭丫头搅黄了。你们都应该恨她才对,干嘛还要护着她。”
曾老太太不管不顾,她长得壮实,个子又高,手起扫帚落,“啪啪”的声音响起,重重地打在曾国生与王娟英身上。
曾文峰扑过去抢曾老太太的扫帚,哭喊着道:“我不要姐姐嫁人,我不要吃国家粮。奶奶,我们家现在就很好,你不要打他们。”
曾老太太再狠心,也舍不得打孙子。两个大的孙子到外面打工了,留在家里两个小的,就是她的宝贝。她丢了扫帚,抱着孙子哭了起来。
“我的孙儿啊,你们命不好啊。生在农家,本来有机会成为国家干部,可是,偏生被那没良心的毁了啊!什么姐姐,人家根本对你们没感情,不顾你们啊!”
曾国生夫妻顾不上自己身上疼,急忙把女儿扶起来。这大热天的,大家都穿着短袖衣服,手上腿上都落下了伤痕。
曾文芳拍了拍沾在衣服上的灰尘,一脸轻松地道:“爸、妈,我没事,一点儿伤,也不痛。爷爷也没事,他只是气狠了。过几天就会好了,我们出去做饭吧,我和弟妹都还没有吃上午饭呢。”
“你们还有脸吃饭,你们是巴不得我和老头子死了吧!你个没良心的臭丫头,我要打死你。”曾老太太挣扎着又要去打曾文芳,只是被文峰死死地抱住。
曾文芳冷冷一笑,道:“你们再闹也没有用,这事就这样了。打死人会犯法,如果你不怕后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,你就把我打死吧。”
曾老太太骂道:“我哪还有后半辈子,我这都一脚踏进土里了,你还不肯给我们一个安生。”
曾文芳心里不屑老太太这般作态,便顺着她的话道:“既然都一脚踏进土里了,我们兄弟姐妹有没有工作、嫁不嫁人,你就更不应该操心了。你们有吃就吃,有喝就喝,就等着享福不是很好吗?”
“你这臭丫头说什么?你们听听,这还是人话吗?这不是恨不得我们立刻入土吗?你这坏丫头,心肠这般狠毒!天啊!我这是前世作了什么孽呀,我们家竟然养出这么个狠毒的白眼狼。”
曾老太太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,呼天抢地,又哭又喊。没一会儿,外面门楼里就聚了好些看热闹的村里人。
曾文芳也不理她的哭嚎,扶着父母出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