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人边吃边说笑,还说了学校许多趣事。一顿饭下来,除了不请自来的罗玉莹,可谓宾主尽欢。
陈文干陪着他们一起沿着河堤散步,他找了个机会与曾文芳说话:“别忘了答应我的,还有,只要我能抽出时间,就会给你写信。你可别偷懒不回信。”
曾文芳爽快应道:“行,你放心吧。”然后比了个加油的手势。
陈文干眉眼带笑,道:“时间紧,我不能陪你考试了。志愿你看着填,能来京都最好。”
曾文芳道:“我会考虑的,如果考虑学校的名气与学习氛围,最好去京都。如果考虑家里的生意,留在南方会更好。还有,去哪里读,最后还是会分配回户口所在地。至多会把我留在东湖市区,留在京都工作就不大不可能了。”
这个时代,大学毕业生,包括中师中专生,基本上按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的原则分配工作。当然,有关系能自己找到合适工作的除外。
如她这般从农村出来的姑娘,大不了回到东湖市区,至于京都那些大城市,是想也不敢想的。
部队就在京都附近,陈文干存了私心,当然希望曾文芳能来京都上学。但曾文芳说的都事实,若从照顾、发展生意的角度来看,选南方大学确实要更可行。
想起这茬,他沉默半晌,才笑道:“那你还是留在南方读吧,海内存知己,天涯若比邻。只要我们的心在一起,隔得再远也没关系。”
曾文芳点点头,口里说不在意,心里却有着千般不舍。
罗玉莹一直注意着他们,跟在后面静静听他们说话。她不知道陈文干要去参军,以为他要考京都大学。想想自己的成绩,不要说京都大学,就是京都那边的普通大学也不可能考上。
到了校门口,陈文干与汪志坚就没有再进学校,而是往汪志坚的大伯家去了。
“我们回宿舍休息一会吧。”刘小玲提议道。
宿舍是按班级分的,三人都在不同的宿舍,罗玉莹也不与她们告别,直接回了宿舍。
小玲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,气愤地道:“真没礼貌,你还请了她吃饭呢,一句道谢的话都没有。我去找阿坚,碰巧她也在,不请自来,脸皮真厚。”
“随她吧,我们同学这么多年,早就习惯她这模样了。”
曾文芳想,上一世,还是你告诉我她是怎么样的人呢。
整个下午,曾文芳都没有出去,她手里拿着几张照片,一张是两个人摆着跑步姿势的,一张是三人合照,还有一张是男孩随意靠在树上的单人照。
为了让照片能保存得更好,曾文芳特意把这些照片过了塑。虽然看起来没有以前清晰,但碰不到水,就不会掉色。
她靠在床上回忆与陈文干相处的点点滴滴。她没想到这一世陈文干会向她表白,这与上一世太不一样了。她上午的镇定是装出来的,其实心里并不平静。
也许他们以后不会有交集,也许他们以后会谈一场并不成功的恋爱,也许他们永远都只是单纯的朋友,可是,那是以后。今天,至少现在,曾文芳心里甜蜜得不得了。
有人喜欢、有人挂念,原来是这样的感觉。新鲜、奇妙、甜蜜等各种滋味混合在一起,让她有了一种崭新而美好的体验。上一世,从来没有人向她表白过,没有人说过喜欢她,16岁成亲,18岁做了妈妈。爱情是什么滋味?她从来没有品尝过。
以前只有猜测,今天的表白证实了陈文干的心意。上一世呢?他也喜欢她吗?或许只是没有机会表白罢了。不管怎么,这一世,她改变了命运,等到了他的表白。这种小甜蜜,会永远留在她的心里,成为她奋斗路上取之不竭的动力。
在往后的日子里,即使生活再忙碌、学习再紧张,曾文芳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断过。
元旦前后,曾文芳家的新房建好了,那是一栋漂亮的三层小洋楼里。前有花园,外有围墙,二三楼都有两个大阳台,外墙刷了这个时代最时兴的石米,整栋楼看起来特别气派。
房子里面除了一楼铺石米,二三楼的地板都贴了瓷砖。厅里约有一米高的地方也贴了带着花纹的瓷砖。墙壁与天花板刷得特别白,白得都能当镜子来照。
“这得花多少钱啊!”曾家众人看得瞠目结舌。
村里人有事没事都要来这里看一看,看后无不啧啧称赞。
“我可算开了眼界了,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小洋楼吧。”
“城里人管这个叫别墅吧,有钱人就会享受的。”
大家看看村里其他房子,老房子自不必说,就是新房,大多是挨着老房子多建了几间一层或两层的钢筋水泥房,一间一间的,房门都往走廊处开。没有卫生间、厕所、厨房,看起来与普通平房差不多。
“这房子好啊,不用去蹲臭哄哄的笨坑,晚上要上厕所也不用打着手电筒,更不怕掉笨坑里。这样建好,多方便啊。”
“厨房也在里面,回到家都可以不用出门了。”
“家里没人时,只要锁上大门就行,不用像我们那样,一间一间地去锁房门。”
大家赞美过房子后,又感叹自己有眼不识泰山了。
“你们还说阿生家没赚什么钱,现在知道什么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