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晓如一脸兴奋地道:“文胜哥,文芳可真厉害呀!建这样一栋楼可要花不少钱。对我们这些普通百姓来说,无疑难似登天。”
曾文胜神情恍惚,随口应道:“是啊,我也没想到这么一眨眼,她家就建起了这么漂亮的房子。”
曾晓如脸上显出纠结的神情,道:“可是,文胜哥,你说文芳家的批发部有那么赚钱吗?也就是一间杂货批发部而已。里面的东西都不怎么值钱,我感觉这店应该赚不了这么多钱。”
“唉,生意的事情我们也不懂,说不定开批发部确实很赚钱呢。”
曾晓如却摇摇头,道:“文胜哥,我总觉得文芳建房子的钱似乎不是来自店里,你说文芳会不会……”
曾文胜没反应过来,接口问:“会不会什么?”
曾晓如满脸通红,跺着脚,像是特别难为情的样子:“文胜哥,就是,就是那个呀!”
“那个是哪个呀?”曾文胜回头瞥去,见曾晓如满脸通红,娇羞的模样特别可人,心里一热,心里的那点不畅快也消失不见了。
曾晓如指着新房门口的小轿车,欲言又止,最后咬咬牙,低声道:“文胜哥,你说文芳会不会被有钱人……”
曾文胜一下子跳起来:“不可能!晓如,这话你可别乱说。”
曾文芳是他心里的女神,即使自己追求不到,他也不允许别人这样作践她的名声。于是,他板起脸,严肃地对曾晓如道:“晓如,你这话千万不要在村里传。文芳的本事大着呢,肯定不会做这种不要脸的事。”
曾晓如心里恨得要死,但还是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,小声道:“文胜哥,我不会说的。我也只是猜测,我在荔园有个工友,长得特别漂亮。就是被有钱人看上了,那个老板不但给她买金银手饰,买衣服,还给她一笔钱回老家建房子。
我看文芳家的房子建得这么漂亮,就想起了那个漂亮工友。再说,文芳长得那么漂亮,我,我不小心就瞎想了。文胜哥,你放心,我不会乱说的,毕竟又没有真凭实据。”
曾晓如这一番看似为曾文芳解释的话,听在本就心烦意乱的曾文胜耳里,就是添油加醋了。想想自己攒了三年多才建起的几间屋子,再看看曾文芳那栋耀眼的楼房,原来只觉得刺眼,如今连心也被刺得血淋淋的。
他烦躁地跺跺脚,道:“我们去走走吧。”
曾晓如心里一喜,脸上绽放娇艳的笑容:“文胜哥,你带我去青山中学走走吧,我毕业之后,还没回学校看过呢。如今,你都是那里的老师了,再去看心情肯定会不一样。”
是啊,如果以曾文胜女朋友的身份回学校,那感觉应该不错吧。
“好!”曾文胜觉得只要离开这个让他刺眼、刺心的地方,去哪里都行。
只是,曾文胜不知道的是,曾晓如这番话本就是故意说的,如今已落入了堂妹曾秋芬的耳中。这丫头本来就与曾文雪不对付,听到这话,双眼放光,觉得终于找到打击曾文雪的方法了,急忙去找村里的小伙伴说这事了。
新房酒宴,曾国生夫妻风光了一把。可是,这场酒宴之后,寨下村却发生了两件大事。
一件,是曾文胜与曾晓如处起了对象了。华婶子当然不同意这桩亲事,只是,曾晓如精明得很,春节之后,就外出打工了。让华婶子想找她算账也找不着人。
另一件,就是春节过后,村里传出“曾文芳被有钱人包养,建起漂亮房子”的流言。
也怪曾文芳把这栋房子建得太漂亮,别村的人见了,总免不了问:“这是谁家的房子啊?建得这么漂亮。”
然后,总会有人告诉这人:“那是曾国生家的,人家生了个漂亮闺女。有钱人哪个不喜欢漂亮的呢……”
于是,也没多久,这流言不但村里传,就是镇上也传遍了。说得有鼻子有眼的,还说那中年男子开着小轿车来参加新房酒宴。就连王娟英娘家送的彩电,洗衣机和家具,都变成了那个有钱男人送的。
每次人们说起新房子,就会感慨:“唉,如果我家也有这么漂亮的闺女,不也可以住上漂亮新房子了吗?”
“闺女单漂亮还不行,还得够风骚,有钱人就喜欢风骚的狐媚子。”
有时,连曾晓如也迷糊了:“我开始也只是想隔应一下那臭丫头,难道那臭丫头真的被有钱人包养了?要不,怎么会这么多人在传这事?”
曾文胜听多了这话,以前还会辩解一二,后来就沉默不语了。街镇几个女孩也听到这话,免不了添上几句。
曾国生夫妻对村里那些爱嚼舌根的人恨得牙痒痒,但也拿他们没办法。口长在别人身上,别人想怎么说,自己又怎么控制得了呢。
为了不让这流言影响女儿高考,夫妻俩干脆轮流到县城给女儿送钱送物,不让她回青山镇。还一再叮嘱儿子与小女儿,让他们口紧些,一切都等高考结束后再说。
曾国生夫妻这样想,可不等于别人会这么想。罗玉莹心里高兴得要命,走在学校里,就像怀着一个宝贝。可是,她还是没敢把这流言传出去。
幸灾乐祸是一回事,可是,凭借曾文芳在学校里模范好学生的形象,她传出这种流言的话,别人会不会相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