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节,曾文芳姐弟除了打扫卫生、帮忙做年料,就是帮弟妹补补课,没有再像以前摆服装摊那般忙碌了。
罗明友一家舍不下这个赚钱的生意,与曾文芳大舅一家继续摆摊卖衣服。曾文芳会让曾文静帮忙托运回一些衣服给他们卖,却不肯再占股份,让他们两家五五分成。
这个年,寨下村并不平静。因为大年二十五这天,曾晓如带回了一个三十多岁的有钱男朋友。
这个男人姓钱,开着一部七八成新的捷达,车就停在曾文芳新房外面,然后与曾晓如提着大包小包回了村里。
曾文芳心里特别鄙视曾晓如,不作死就不会死。她记得自己住新房那年,曾晓如就已经与曾文胜确定了恋爱关系,估计早就同居了。因为她听村里人说,曾文胜经常去荔园找她。
如今,竟然因为一个有钱的老男人劈腿,真是太过分了。曾文胜知道这件事了吗?会伤心难过吧?上一世并没有这件事情,因为曾晓如没有复读,而曾文胜是复读了一年高三才考上大学。
或许就是因为有了这番改变,才有了曾文胜感情上的曲折。
不过,塞翁失马,焉知祸福。曾文胜经了这事,说不定更成熟,以后还能娶一个更好的妻子呢。再说,曾晓如这人,确实配不上曾文胜。对了,婷婷不是喜欢曾文胜吗?这个时候来个趁虚而入,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。
曾文婷考了一个自费代培的卫校,明年就要毕业了。她可以在外面找工作,也可以回青山镇医院上班。如果回来青山镇,做一两年合同工,再转为正式工的可能性极大。
毕竟这个年代正规卫校毕业的护士很吃香,其实,无论哪个年代,护士这个行业都很容易找工作。
像曾文婷这样,在城市找工作也不难,就是转为正式工难了一些。
曾文芳这么想着,也这么做了。当天晚上,就去找了曾文婷。
“晓如姐太过分了,怎么能这样对文胜哥。文芳,你说文胜哥会多伤心呀。”
曾文婷正在房间里生闷气呢,她知道当初曾文胜喜欢文芳,但文芳拒绝了。而曾晓如趁虚而入,去勾引曾文胜。当时她就想,曾晓如人长得也不错,还是初中毕业生,如果两人好好过日子,也不错。
爱一个人,不就是看着他幸福就行了吗?这样想着,她心里才放下。谁知道,这才没多久呢,这个坏蹄子竟然抛弃了曾文胜,还臭不要脸地带了一个老男人回来。
那个男人眼角都长皱纹了,皮肤也又暗又沉,一看就是经常鬼混的主。这样的男人怎么能跟曾文胜比?曾文婷恨得差点儿想去胖揍曾晓如一顿。
然后,她还细心地发现曾文胜一天都不在家里,估计曾晓如已经跟他提出了分手。
“文胜哥应该在学校吧?或者找同学、同事玩去了。今天我就没见过他。”曾文芳看似无意地道。
曾文婷撅嘴:“前几天我见过文胜哥,发现他无精打睬。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,肯定是接到晓如姐要分手的信。他应该也知道今天晓如姐会带男朋友回来,才避开去。”
曾文芳道:“避开干什么?文胜哥如果与那男人站在一起,谁好谁坏一眼就能看出来。估计啊,是曾晓如叮嘱文胜哥不要回家,免得把她那个老男人比下去。”
曾文婷一想,觉得很有道理,义愤填膺地道:“晓如姐真不要脸,如果要脸就不会找这么个老男人了。我觉得文胜哥不应该避开,寨下村是文胜哥的家,凭什么要因为她避开!”
“对,我也这样觉得。如果我是文胜哥,就故意回来,还要到那男人面前显摆,也让曾晓如难堪一把。”
“对,对,我明天就去学校把文胜哥找回来。气死那个坏女人。”
两人就着这件事说了大半天,曾文芳知道曾文婷还喜欢着曾文胜,只是提醒她多安慰一下失恋的曾文胜。她没敢说得太明白,觉得还是顺其自然好,如果他们有缘,自然会在一起。如果文婷的缘分不在这里,她再操心也没有用。
从曾文婷家出来,已是晚上八点多。没有月亮,也看不到星星,周围漆黑一片。曾文芳打着手电筒往家走,一不小心,差点儿撞到一个人。
她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,不由用手抚住小心脏,埋怨道:“唉呀,吓死人了!谁站在这乌膝摸黑的地方呀。不知道人吓人,会吓死人的嘛!”
耳边传来沙哑声音:“文芳,是我。”曾文芳拿着手电筒照过去,只见一个高高瘦瘦,白白净净的男人站在那儿,仔细一瞧,竟然是曾文胜。
“文胜哥,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?”
曾文芳惊呼,这憔悴模样,都是失恋害的吧?她有些后悔那时教给曾文胜学习方法,如果让他按原来的命运轨迹走,是不是就不用品尝这失恋的痛苦了?
黑暗中,男人轻咳一声,道:“我刚从学校回来,这不正要回家么。你去找文婷了吧?”
曾文芳应道:“是啊,我找文婷聊了会,她明年就要毕业了,正苦恼毕业后的工作问题。文胜哥,你觉得文婷回青山镇好,还是去外面找工作好?”
等了好半晌,都没有等到曾文胜的回话,如果不是手电筒的余光照出那个修长的身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