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文胜与曾文婷刚从镇上回来,远远地就看到曾文芳与一位穿着时尚的姑娘往菜园子里走。
曾文婷指着前面两人,惊喜地道:“咦,文胜哥,那不是文芳吗?前些天问文峰,说文芳与文雪去京都旅游了。也不知道什么回来的,我都有半年没见过她了。”
曾文胜惊讶地道:“去京都了?哇,我们村里还没有人去过京都呢!”
曾文婷朝他嫣然一笑:“等我们存够了钱,也去京都旅游。”
曾文胜连连点头:“嗯,电视里说京都有一个特别漂亮的湖,我们可以去那里泛舟。我还想去京都大学看看,去年文芳高考进了京都分数线,如果她敢填京都大学,肯定能录取,可惜了。”
曾文婷却道:“也没什么可惜的,文芳说过了,有得必有失。书上也说塞翁失马,焉知祸福。”
曾文胜想起曾晓如,再看看身边这位体贴懂事的女孩,眼里心里都是幸福。可不是吗?有得必有失!
那年他觉得离自己喜欢的姑娘越来越远,黯然神伤。曾晓如向他伸出了橄榄枝,他以为这就是属于他的幸福,便全身心地付出。
可是,他万万没想到,也不过一年多的时间,对他说尽了甜言蜜语的曾晓如,会这么狠心,为了钱转身嫁给了一个老男人。
他收到曾晓如从荔园寄来的分手信,其中滋味,只有体会过失恋滋味的人才理解。
曾文胜觉得以前所思所想全是“为赋新辞强说愁”,经历了这茬,他才知道什么叫情伤。情伤,其实就是被“情”这把剑刺穿了“心脏”,伤了身,更伤了心。
那些所谓的“志苦离念结,情伤日月慆”,那些“惆悵经年别谢娘,月窗花院好风光,此时相望最情伤。”之类的诗句,其实还是美化了。他觉得自己身心都流淌了鲜血,他觉得他的心痛得喘不过气来。
他的伤口还没有结疤呢,可是,也就过去半年时间,人家就把男人领回了家。
当看到她挽着那个男人,笑颜如花时,他恨不得拿剑上去往她的心脏处捅一刀。什么“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”,通通都是狗屁,有谁被捅了一刀之后,还会舔着脸凑过去说,“我们还是好朋友”?
他没有这么高尚,他只是一个平凡人。
曾文胜过了大半年愤愤不平、怀疑人生的日子。
后来,他听了曾文芳一番鼓励的话,才打起精神。想着,自己失去了文芳这么优秀的女子,都能挺过来。失去曾晓如这种贪图享受、虚伪透顶的女人,又有什么好痛苦的呢?
不,那个女人怎么能与文芳相提并论?分手未必是坏事,如果真结了婚,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!
于是,他除了努力教学,还参加了成人高考,考上了成人本科。
还有,在这半年里,曾文婷每周都会给他写一封信,不谈风花雪月,只谈一些学校趣事,谈人生,谈理想,谈工作。
慢慢地,他走出了“情伤”的阴影,慢慢地,他的伤口终于慢慢结了疤。
人生,还有许多美好的景致,他还没有出过省呢,他还没有去过京都呢?
“咦,文胜哥,后面有两个人,你认识吗?”
曾文婷目光撇到背后,扯了扯曾文胜的衣服,小声地问。
曾文胜止住脚步往后看,发现后面确实有两位小伙子。一位长得高大健壮,剑眉星目,脸部轮廓棱角分明,看起来有一种虎气。另一位个子略矮,皮肤白皙,很是斯文秀气。
曾文胜认出了其中一个,他对曾文婷道:“有一个是镇上汪医生的孙子,大家叫他小汪医生,应该是文芳的同学。另一个我没见过,但与小汪医生同来,应该也是文芳的同学吧?”
曾文婷偷偷瞅了一眼,轻声道:“那位高个子男生长得很帅气,很像电影明星呢。会不会是文芳的男朋友?”
曾文胜又往后瞥了一眼,脸上挂起温润的笑容:“确实很帅气,以前想过,文芳这么优秀,要怎么样的人才配得上她呢?今天见了这人,才知道,就是这样的人才配得上文芳。”
“文胜哥,你可不能以容貌论人哦!这人长得好,可是,如果他的能力不如文芳,那也配不上文芳。”
曾文胜嗔怪道:“呵,你这丫头,最维护文芳了。”
曾文婷理直气壮地道:“当然,文芳是我最好的朋友!”
“好像有人也说过‘文胜哥是我最好的朋友’哦!”
“文胜哥……”
曾文婷脸上飞上一片红云,羞涩地低下头。
两人以为他们声音小,别人听不到。当然,普通人肯定听不到,只是,陈文干是普通人吗?这些话一字不漏地听入了陈文干的耳里。
汪志坚碰了碰面无表情的表弟,轻声问:“那两人在说什么?是在说文芳吗?”
陈文干点点头,轻声嗯了一声,道:“那个男人认出你了,说你是小汪医生。”
汪志坚无所谓地道:“哦,认出我也不奇怪,可能来找过我看病呢。还有呢?”
陈文干勾起唇角,慢条斯理地道:“还有嘛,他们说只有我才配得上文芳。”
“你确定说的是你不是我?”
“确定!那个女孩说‘那位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