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周末回家,孙璃就找了个得用的人,给了他一笔钱,让他去南方找罗玉莹。
这人叫殷文立,是孙爷爷其中一位警卫员的儿子。小时候学得一招半式,便仗着身手与孙家之势为非作歹,不务正业,惹了许多是非。不过,他对孙家人态度非常恭谨,孙璃给他派过不少差使,都完成得不错。
孙璃所赏识他,也给他擦过不少屁股,两人从小互相包庇,有些臭味相投。
“看她态度怎样,如果态度不好,就给她点颜色看看,如果态度好,就警告她一番,让她不要觊觎陈文干。”
殷文立得令而去,一周之后就返回来了。
他觉得自己这次的差使也完成得不错,便得意洋洋地向孙璃汇报:“开始陈文干那个小青梅还挺硬气,还问我是不是曾文芳派来的。说曾文芳无耻,因为得不到陈家父母认可,去找她麻烦,还说这条路根本就行不通。”
“曾文芳?曾文芳又是谁?”
“那妞说,曾文芳才是陈文干的心上人。说她自己只是一厢情愿,陈文干喜欢曾文芳,一直不愿意接受她。她确实受了陈家父母之托,来部队探望过陈文干。但陈文干对她很冷淡,根本不搭理她,还说,如果不信,可以去部队查证。”
“曾文芳?”孙璃又一次重复着这个名字。
殷文立又道:“那是陈文干初中同学,成绩很好,与陈文干不相上下。陈文干对她的态度与众不同,那个姓罗的小妞好像挺恨她。被我一吓唬,就像倒豆子那样,一五一十地全交代了。”
“谁知道她是不是在放烟雾弹?再说,那个曾文芳连陈家父母都不喜欢,又怎么配我们出手?也对,父母种田,这样的乡下穷丫头怎么配得上陈文干?”
“就是因为如此,我才没有继续查下去。阿璃,我觉得你应该把目标放在程子晴身上。南方那些丫头,一根手指头就能收拾了。没必要白费那些心思。”
殷文立去了阳光县城,觉得那地方真心不够看,又偏僻又贫穷,房子又矮又旧,街道坑坑洼洼。还县城呢,连京都郊区的农村都比不上。
还有那丫头,说她一个月的工资才三百多,给了她两天时间,才凑出一千元钱。
殷文立很不屑,都不太想拿了,但想着这么辛苦来一趟,总要有些收获,就还是拿了。
那地方,他是一刻也不愿意多呆,那边最好的酒店,在他看来,都像个狗窝。
孙璃沉思良久,才道:“不,两边都要关注,免得我在京都与程子晴争得你死我活,到头来,却让南方那边的乡下丫头捡了便宜。”
说到这里,孙璃不由气哼哼的。
殷文立急忙应下:“那我们两边都看好了。不过,如今陈文干还在海外,她们什么也做不了。这样吧,如果陈文干回来后,要回老家探亲,那我就飞过去监视他,看到底哪个才是他的小青梅。”
孙璃点点头,道:“行,那就这样吧。”
端五节,报社有两天假期,曾文芳想着弟妹妹都远在省城,不能回家陪父亲,她便背上个小背包回了青山镇。
第二天早晨,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,曾文芳舒服地窝在床上,听着外面细细碎碎的声响,不肯起来。
“芳儿,今天有龙舟赛,你去看吗?”
王娟英蹑手蹑脚地推门进来,见曾文芳已经醒了,就走过来帮她把蚊帐挽起,挂在蚊帐勾上。
“往年端午节不也有龙舟赛吗?”曾文芳应着,眯着眼睛,慵懒得像个小猫。
她看着洁白的蚊帐,不知怎的,就想起了14岁那年,她挣了钱最想换掉的一样家具——那床黑黑的蚊帐。
那时她跟弟妹一起卖冰棍、卖文具,好不容易挣点钱,就缠着妈妈买新蚊帐。
妈妈还不愿意:“这蚊帐好好的,干嘛要换新的?我仔细瞅了好久,没有破洞呀。”
那时,她嘿嘿直笑,撒娇道:“妈,破洞都被您补好了,当然看不到洞了。我嫌它黑,早上起来,看到它黑黑的,我就不舒服,一天的心情也不好。”
“啊?这么严重?那得赶紧换床新的,得让我家芳儿每天心情美美的。”
曾文芳想起往事,脸上绽放灿烂的笑容。
王娟英拿起梳子帮曾文芳梳头,边闲话道:“石阶村那边有人来说媒,说有户人家,小伙子在海州船务公司上班,人长得高大俊朗,问我肯不肯让你嫁过去。”
曾文芳惊讶:“有人做媒,是问我吗?”
王娟英神情有些惆怅,嗯了一声。曾文芳失笑,妈妈分明心里舍不得,但女大当嫁,心里矛盾吧。
“妈,还早呢,我不嫁。”
王娟英嗔道:“哪里早?远的不说,就说村里的,你文兰姐才大你一岁,娃都两个了。还有婷婷,跟你同岁,也结婚生娃了。文静丫头也谈恋爱了吧,说处了个外省的小伙子,家里又远又穷,你大伯母死活不同意。唉,一转眼,你们都大了。”
曾文芳笑眯眯地看着王娟英,因为经常用护肤品,王娟英并不显老,脸色白皙红润。村里的大小媳妇都羡慕嫉妒她,有的说她天生丽质,有的说她享女儿福。
只有曾文芳知道,这几年,她给母亲买的护肤品有